臨身邊之後,初雁問道:“發現什麼了麼?”
預料之中的,靖臨搖頭。
初雁嘆了口氣,反正也沒指望這個紈絝能有什麼發現,畢竟,這倆小孩現在的個頭都沒石臺高,甚至頭頂離石燈籠的簷角還有一定的距離。
感覺到自己被初雁小看了,靖臨很是憤怒:“初雁你真的要造反了!你信不信等回去我就讓奶媽削你!”
初雁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靖臨,突然,真的有些想造反了。
荒郊野外,四下無人,獨孤胖老頭兒還在樹上酣睡,此時不反何時反?
然後,初雁左手背在後面不動聲色的橫起了掃帚,再然後,剋制不住的揮起掃帚穩準狠的打在了靖臨的屁股上,打完就跑,並得意又解氣的勾起了嘴角。
靖臨小臉猛地一紅,立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屁股,同時憤怒大罵:“臭流氓!”罵完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小霸王的尊嚴與地位受到了挑釁,然後氣勢洶洶的抄起掃帚就追!
從小沒吃過虧的小霸王竟然被受氣包初雁給偷襲了?這鹹魚想在眼皮子底下翻身啊!痴心妄想!
而且還敢打她屁股?!真是個不要臉的臭流氓!
被罵成臭流氓的初雁哭笑不得——臭流氓?這詞還挺新鮮,不就打你一下屁股麼,又沒扒你衣服,而且你又不是大姑娘,幹什麼那麼生氣?
然後初雁突然想起來這個小紈絝有時候還真的挺扭捏,比如,洗澡睡覺換衣服的時候,必須讓他走的遠遠地,在門口等都不行。
難不成是怕他偷看?
可拉倒吧!就算你是個姑娘我都不惜的看你更何況你跟我一樣!
所以初雁得出的結論就是,靖臨這個小紈絝不但是個小混蛋,而且還是一個矯情扭捏的小混蛋,俗稱:娘炮。
被靖臨追著打的時候,初雁並未跑下祭臺,而是繞著圈遛靖臨,速度時快時慢,每每等靖臨的掃帚快要掃到他的屁股上的時候就猛地加快速度,就是讓靖臨夠不著。
感覺不錯,突然就有了種吊著胡蘿蔔遛笨驢的感覺!
“小短腿你夠不著就是夠不著!”
忘恩負義之徒!
“初雁!你真是反了天了!我今天就應該讓長毛狗把你吃了!”眼瞧著追不上初雁,靖臨一怒之下抬手將掃帚甩了出去,準頭還不錯,差一點就砸著初雁了。
初雁也不傻,反應極快的抬起左手,用手中的掃帚擋,並且使用了劍招,一旋一甩,矯捷的將靖臨扔來的掃帚甩了出去。
不過不巧的是,掃帚甩出去之後徑直的朝著石臺頂端的小亭子砸了過去,並且準頭極高的將夜明珠給捅了出來。
然後,剛才還在追逐打鬧的靖臨和初雁同時呆立在了原地,也正是這時靖臨才反應過來,這石臺有哪些不對。
對比腳下遍佈滄桑的青石板,這個石臺太新了,而且上端雕刻的石亭太精緻了,還有就是,石亭的四角不是往上翹,而是往下勾。
夜明珠飛出去的那一刻,靖臨和初雁看到那把掃帚並未穿出石亭,而是被石亭的四角給勾捲了起來,就像是毒蛇吐信那樣,頃刻間便顯出了樹枝的原型。
原本看似堅硬的石亭四角突然拉長,變得柔軟如絲,一圈圈的纏繞在樹枝上,將樹枝纏的密不透風,不過扎眼之間,纏繞樹枝的亭角縫隙間便抖落下來了一堆稀碎木屑,不對,是木粉。
整個過程就像是蜘蛛捕獵,石亭就是蛛網,是表面平常讓人不設防被的惡毒陷阱,而那把掃帚就是不經意落入蛛網的獵物。
在獵物被消滅之後,石亭很快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這只是一把掃帚,如果是活物吶?如果剛才獨孤求醉不是為了省事才隔空將夜明珠送來了,後果又是如何?如果不是靖臨不夠高夠不到亭角,那結果又是如何?
會死吧?會和這段樹枝一樣死無全屍。
光是想想靖臨和初雁就頭皮發麻,渾身起雞皮疙瘩,瞬間感覺四周圍的溫度突然變冷了,一時間整個森林裡噤若寒蟬。
是因為這個亭子,長毛狗們才不敢靠近麼?可是夜明珠為什麼沒有被捲走?
為了確定猜想,在靖臨驚魂未定的時候,初雁輕輕上前兩步,然後舉起手中的掃帚緩緩地送向恢復正常後的石亭。
距離十寸、五寸、三寸、兩寸都沒有反應。
初雁屏息凝神,緊張的額頭鼻尖上都滲出了汗珠,手在微微顫抖,連帶著手中的掃帚都在抖,然後他深吸了一口氣,緩慢地向前移動掃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