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出手殺人的時刻,玄念阮卻反手製住了初雁的手腕,死扣住了他的脈搏,同時將神力倒注初雁體內。
初雁體內神力被封,由脈搏倒注而來的神力如鋒利寒刀一般鑽入他的血脈之中,在他的體內刮骨割肉,造成了深入骨髓的疼。
劇烈的疼痛在瞬間傳遍全身,初雁渾身冷汗如注,面色無血蒼白,揪住玄念阮前襟的雙手在瞬間鬆開了,似是力氣在瞬間被抽空了,身體在瞬間便癱倒在了冰冷地面,同時因承受這超負荷的劇痛而不停地抽搐。
但即使身受折磨,初雁看向玄念阮的目光從未有任何閃躲與畏懼,雙目中的恨與怒從始至終不減分毫。
玄念阮居高臨下的望著初雁,鄙夷一笑,輕蔑道:“在她眼中,你只不過是一條狗,她高興了,就逗你玩玩,不高興了,就將你棄如敝履。而你,一條狗,又怎能自不量力的覬覦她?”
看著初雁受夠了折磨,玄念阮才鬆開了初雁的手腕,不屑再看他一眼,轉身離開了牢房。
在走出地牢的時候,玄念阮從袖中抽出了一張面額巨大的銀票,不動聲色的塞到了看守初雁的牢頭的手中,著重對他交代:“要好生‘照顧’神衛大人。”
此照顧非彼照顧,看守牢房的牢頭本就是根老油條,瞬間領會了玄念阮的意思。
看著忙不迭收銀票點頭的牢頭,玄念阮特意補充了一句:“要記得,是神君要你照顧好神衛大人。”
牢頭手一頓,瞬間猶豫了:“這……神君要是知道了,小人項上人頭不保……”
玄念阮道:“神君若問,你就說我讓你這麼做的。”
靖臨與初雁之間的感情牢不可破的根本原因就是以全心全意的信任為紐帶,他若想將兩人分離,就必須徹底焚滅這種信任。
而細節的好壞決定成敗,所以他才不得不使出這種下賤的手段,無孔不入的動搖初雁對靖臨的信任與希望。
從天牢離開之後,玄念阮並未返回去見靖臨,而是回到了自己在九重天的府邸。
他使用寒冰陣法,悄無痕跡地在府中設下了一間冰室,冰室中別無他物,僅有一盞小小的白瓷瓶。
進入冰室後,玄念阮將手上的平安珠取了下來,投入早就準備好的冰缽中,隨後帶上一雙特質的手套,小心翼翼的將白瓷瓶中的液體滴在了那九顆平安珠上。
從瓶內滴落的液體無色無味,如簷上冰稜化水而落般玲瓏有致、晶瑩剔透。
而玄念阮的神色則如滿室的寒冰般冷靜,稜角分明的面龐甚至比冰還要冷酷無情,下手果斷又迅速,不曾有絲毫猶豫。
即使他知道自己握在手中的是什麼,即使他知道,那可能會害死靖臨。
……
在玄念阮離開之後,靖臨獨自一人在悽清的院子中佇立許久。
那時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像是空了一般,偌大的九重天,好像就剩她一個人了。
崑崙外烽火狼煙,兵臨城下,她無可奈何;九重內陰謀迭起,受人威脅,她不得反抗。
而這一切,皆因她是個女人。
生而為君,不是她想要的命,可是命運帶給她的厄運與桎梏,她卻必須接受,她不能反抗,也無力反抗。
她這一輩子,失去了太多東西,唯一有的,就只有初雁,所以她曾拼了命的也要把初雁留在自己身邊。
可事到如今,她卻連初雁也留不住了。
崑崙山上狼煙不斷,濃黑滾滾,遙望那滿山煙火,靖臨的心頭卻猛然湧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滔天怒火。
她不甘心!
她已經失去了全部,為什麼你們還要逼著我殺了初雁?
我就只有他,為什麼你們還要把他從我身邊奪走?
想都別想,你們誰都別想傷害他!
我不會讓他死的,絕對不會!
思及至此,靖臨的胸膛中突然斥滿了勇氣,而後她猛然伸手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深吸了兩口氣後,她眼眸中的無助與孤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難以撼動的堅定與倔強。
即使她是個女人,她也有她的鐵骨與傲氣。
反正她已經墜入深淵,還有什麼好怕的?
哪怕是死,她也要留下自己最愛的人。
她原本不知該如何讓初雁全很而退,但她現在知道了。
一切都還要感謝玄念阮。
他說的沒錯,她越是愛初雁,初雁就死的越快,不如讓他毫無留戀的離開九重天。
但她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