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看到離體後的神筋安然無恙,她胸膛內的那一刻心也跟著安定了下來。
可誰知就在這時,靖臨的耳畔突然響起了一聲尖銳的口哨聲,同時一隻通體漆黑的大雕身形急遽的從面前的那副棺材中飛了出來,徑直朝著誅仙台撲了過去,一口叼住了初雁的神筋,並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其吞入腹中。
在大雕飛出的那一刻,靖臨猛地從龍椅上站了起來,神色無比的慌亂和驚愕,可還未來得及張口嘶喊阻止,初雁的神筋已經被那隻雕吞了下去。
瞬間,靖臨的心像是猛地跌入谷底,摔了個粉碎。
同時,文武百官的佇列西側突然出現了騷動,只見初夫人淚流滿面的嘶喊著擠出人群朝著誅仙台跑去,滿頭白髮、傷心欲絕的模樣使得周圍的文武百官不忍將其攔下。
靖臨的心頭再次開始劇烈疼痛,但她不得不強忍痛苦,狠心下令:“是誰放她進來的?把她押下去!”
這時靖嫣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趕到了初夫人的身旁,著急忙慌的攙扶著初夫人消瘦的手臂,隨後毫無畏懼的瞪著靖臨,忿忿不平的開口:“是我帶初夫人來的,難道一位母親不能來看望自己的兒子最後一面麼?”
靖嫣此言一出,使得在場的文武百官或多或少的都開始同情這個白髮蒼蒼,形容憔悴的母親。
但靖臨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扇死靖嫣,想都不用想,一定是玄念阮安排靖嫣這麼做的。
這個沒腦子的蠢貨!當年就應該一把把她掐死在搖籃裡!
此時此刻同情初雁的人越多,就會越激怒玄瀝,初雁的處境就會越危險。
禍起蕭牆,防不勝防!
靖臨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頭怒火,再次逼著自己鎮定下來,而後她面色鐵青的瞪著靖嫣:“你倒是仁慈,初雁殺人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人家也是爹生娘養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要怪就只能怪她沒教好自己的兒子!”
靖臨的話,再次刺激到了初雁,甚是說是激怒了他!她可以看不起自己,可以侮辱自己,但不能侮辱他娘!
而就在初雁暴怒的時候,李鈞見狀一把捂住了初雁的嘴,以免他在震怒之下口出狂言打亂靖臨的計劃。
靖臨在眾目睽睽之下訓完靖嫣之後再次對著場內的神兵下令:“把帝姬和初夫人帶下去!再敢私闖刑場,一人打十杖!”
在靖嫣和初夫人被強行帶下去之後,玄瀝突然開口對著靖臨說道:“神君深明大義,老臣佩服。”
看似誇讚,實則揶揄。
靖臨也不能跟他計較,隨後漫不經心的整了整龍袍,慢慢悠悠的坐回了龍椅上,對著玄瀝回道:“帝君思慮周全,本君自愧不如。”
“神君多慮了,這畜生到底是什麼時候飛入玉兒的棺槨中的,老臣也不知道。”玄瀝呵呵一笑,隨後捏指抵唇,輕輕一吹,大雕立即轉身朝著玄瀝飛來,穩穩地落在了他的肩頭,玄瀝立即伸手撫了撫黑雕的腦袋,即是安撫又是褒讚,“玉兒生前,最是喜歡這隻雕,雕通人性,為主報仇也情有可原,還望神君恕罪。”
靖臨輕輕一笑,不置可否,隨後便不再和玄瀝虛與委蛇,再次啟唇,冷漠簡潔的下令:“刺面。”
九重天的刺面執行,不如說是烙面。
在行刑之前,先將刻有小篆體“罪”字的玄鐵放入三味真火中烘烤,直至鐵烙變紅,再將其從火中拿出,直接印在罪臣的臉頰之上。
玄鐵上的“罪”字是凸起的,但稜角並不是平頓的,而是如刀般鋒利,相當於用刀片拼湊成了一個“罪”字。
烙面之時,不僅能將皮肉瞬間燙焦,更是能入肉三分,甚至將其刺入骨中,除非脫胎換骨,不然這一輩子別想將這個“罪”字從臉上去除。
九重天流放的罪人,將會帶著罪人的符號苟延殘喘一生。
刺面之刑不再是李鈞行刑,因為他不敢,所以靖臨就安排了兩個劊子手。
經歷過剛才的一番變故,靖臨已經沒什麼好怕得了。
她親眼看著那個劊子手從三味真火中取出了玄鐵,然後毫不留情的貼到了初雁的左側臉頰之上。
伴隨著滾燙的玄鐵接觸皮肉的“滋”一聲響,“罪”印頃刻間入面入骨,永永遠遠的刻在了初雁的左臉之上。
但初雁依舊是咬牙忍著一聲不吭,即使被折磨的渾身冷汗如注,他依舊在直勾勾的盯著靖臨。
靖臨的心疼啊,歇斯底里的疼,那感覺就像是玄鐵烙在了自己的心裡,可是更讓她疼的是初雁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