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帶我走了!”
靖嫣越說越委屈,越說越傷心,說到最後,語氣中所有的怒火都被淚水淹沒了。
李鈞不是初雁,他是真不同情靖嫣,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更何況鈞哥還被她打了一巴掌,心裡真是煩靖嫣煩的夠夠的。
但是現在的情況還不能太得罪靖嫣,李鈞只好壓著火氣,儘量心平氣和的說道:“初雁馬上就要離開九重天了,你要是現在去告訴玄念阮,等於斷了他的生路!”
靖嫣不言不語,這個人如臨深淵般黯淡,尤其是那雙眸子,又冰又冷的看的李鈞不寒而慄。
李鈞凝眉思考少頃後,突然將身子一側,讓開了牢房大門,同時對靖嫣說道:“你去說吧,去告狀,靖臨和初雁也不必這麼活生生的被拆散了。”
李鈞這一句話,比剛才說的十句話都管用。
她不能和雁哥哥在一起,也絕對不能讓靖臨和他在一起!
她不能讓靖臨得逞!
她要初雁離開靖臨,永永遠遠的離開她!
隨後靖嫣惡狠狠地瞪了李鈞一眼,上前一把開啟了牢房門,氣沖沖的走了出去。
李鈞頓時長舒了一口氣,望著靖嫣離去的背景,他十分的同情靖臨和初雁。
他們兩個被活生生的拆散,從來就不是天意弄人,而是有小人在從中作梗,所有的迂迴與誤會,傷害與背叛,都是被逼的。
但是小人永遠都是得志的,有情人再見的那一天,遙遙無期。
……
醜寅交替,星月暗淡,深秋寒氣重,洗濯江上飄著一層淡淡的薄霧,更為淒涼的夜色增添了幾分幽深與清冷。
此時洗濯岸邊擱淺著一葉孤舟,木舟之前,佇立著兩道晃晃人影。
靖臨在刑場之上,冷酷無情的下令流放罪神初雁之時不得有任何親朋好友相送,為的就是能夠給初雁和初夫人留下單獨道別的空間。
站在木舟船頭,初夫人伸手為自己兒子整了整衣服,隨後抬頭,望著自己兒子臉上被烙上的焦黑“罪”字,含著淚,心疼不止的問道:“兒啊,疼不疼?”
看著自己孃親黑白參半的灰髮,還有她眼角眉梢上的細紋,初雁的鼻子猛然一酸,搖頭斬釘截鐵的說道:“不疼,早就不疼了。”
初夫人的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而後她連忙低下頭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再次抬起頭看向初雁的時候,便開始不放心的叮囑:“天冷了,記得多加衣服,別凍著。以後一個人,要照顧好自己,別睡得太晚,要注意休息,別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初夫人絮絮叨叨的說了老半天,初雁一直耐心的聽著,以前他從來沒有完整的聽完過他孃的嘮叨,因為他嫌煩,每次初夫人說不到一半,他就急忙打斷了她,敷衍又不耐煩的說自己知道了。
以前不知道珍惜孃親的嘮叨,以後再想聽,就難了。
初雁看著他娘滿頭的白髮和眼角的皺紋,越看心裡越難受,直到耐心的聽他娘嘮叨完,初雁忍不住開口,嗓音沙啞又哽咽的說道:“娘,你跟我一起走吧。”
初夫人笑了,道:“傻孩子,娘要是跟你走了,小臨子該怎麼辦?”
被抽了神筋的人壽命不過百年,更可況又是被流放,有誰會捨得讓自己的親孃面對即將到來的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哀?又有誰會捨得帶著自己的老孃一起去受苦?
所以初夫人一但從九重天消失,玄念阮一定會有所懷疑,到時靖臨的處境又會再一次的變得艱難萬分。
一提起靖臨,初雁就沉默了,垂於身體兩側的雙拳不由自主的緊握,心如刀絞的同時心中又泛起了一股愛恨交織的複雜情緒。
初夫人似是看透了初雁心中所想,凝眉沉默片刻後,忍不住開口說道:“雁兒,小臨子她是神君,有很多事,她身不由己,你也別恨她,她有她的難處。”
初雁依舊是沉默不語。
她若是真的有難處,為什麼不找他商量?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不愛他,不信任他。
不然她又怎麼可能將他棄如敝履的下一刻就轉身投向了玄念阮的懷抱?
他在她眼中,就是一枚棋子,一條狗,有用了,高興了,就逗一逗哄一鬨,沒用了就立即拋棄,甚至都不再想多看他一眼。
看著初雁的反應,初夫人長長的嘆了口氣:“雁兒,小臨子若是不關心你,就不會讓你活著,更不會讓我這個沒用的老太婆來送你。”
初雁聽後苦澀一笑,看著初夫人說道:“娘,從小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