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所有的宮人,隨後一把關上了房門,死死地扣上了門栓之後,靖臨猛地轉身,用那哭得紅腫的雙眼盯著李鈞,一字一句的說道:“抽我的筋給初雁。”
當初雁的神筋被突然冒出的大雕一口吞掉的那一刻,靖臨確實絕望了,但是很快,她便想到了這個辦法。
想要害死她的初雁,沒門!
誰都別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害死初雁!
李鈞抱著藥箱,瞠目結舌的瞪著靖臨。
靖臨道:“不說別的,你就告訴我,一人一半神筋夠不夠用?”
鈞哥依舊,處於震驚之中。
這麼多年了,鈞哥這是第一次反應過來自己這兩位好兄弟之間的關係可能真的有點,不正常……
靖臨急了,對著李鈞咆哮:“說話!初雁要死了!”
李鈞瞬間回神,坑坑巴巴的說道:“行,啊不,初雁吃過不死花,應該是行的,但你就不一定了。”
靖臨問道:“不一定生還是不一定死?”
李鈞皺眉躊躇了一瞬,最後決定實話實說:“以前沒有過這樣的病例,所以我也不清楚。”
靖臨言簡意賅:“那就抽,現在就抽!抽完就給初雁接上!”
言畢靖臨轉身大步走向龍床,可走到床邊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麼,隨後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回身,看著李鈞,語重心長的開口:“鈞兒啊,我跟你說件事。”
李鈞自認為自己已經經歷過了大風大浪,已經成長為了可以獨立混社會的男子漢了,所以此時此刻無論靖臨說什麼他都是可以接受的,於是平靜又鎮定的說道:“你說,我聽著。”
“我是個女人。”
砰!
鈞哥手裡的藥箱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
雖然對靖臨沒有非分之想,但是男女授受不親的概念在李鈞的腦子裡根深蒂固,對著靖臨那一絲不掛的後背,李鈞總是有些不自在,甚至還有些,怕怕的。
這麼多年了,只要自己一跟靖臨勾肩搭背初雁就揍他,天知道以後初雁會不會揍死他?
直到靖臨開口說了一句:“你要是再不動手,初雁就死了。”李鈞才回神,摒棄了會被初雁打死的恐懼感,下手又穩又準地從靖臨的脊椎上抽出了半條神筋。
說實在的,李鈞真的挺佩服靖臨的。
雖然沒被抽過神筋,但李鈞是個醫者,清楚抽筋會有多疼,更何況就在剛才,他還為初雁抽了神筋,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初雁是受到了一番怎麼樣的痛苦折磨。
初雁剛才有多疼,現在的靖臨,就有多疼。
但是自始至終,即使被疼痛折磨的渾身顫抖,靖臨就沒吭一聲,甚至沒動彈一下,一直在咬牙忍著。
她雖然是個女人,卻比男人還堅強不屈。
神筋被抽出一半的時候,李鈞立即將其剪斷,隨後將那半條筋放入了早就準備好的小玉瓶中。
神筋離體後依然閃著金光,但光澤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減弱,大約一天之後,金光會徹底消散,這就說明,這條筋死了。
所以時間緊迫,他必須儘快將神筋接入初雁體內,不然等寅時一到,初雁被流放了,就來不及了。
而此時的靖臨已經疼得虛脫了,像是死人一般趴在床上一動不動,渾身上下都是冷汗,面色蒼白的簡直不像話。
李鈞還真是挺心疼她和初雁的。
苦命鴛鴦啊,明明那麼愛彼此,卻要遭那麼多的罪。
遭罪就算了,卻還不能好好地在一起,並且很有可能這輩子都不能在一起了。
想到這裡,李鈞就替自己的兩位摯友難受,隨後李鈞嘆了口氣,細心的為靖臨披上了被子,溫聲安慰道:“小臨子,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好初雁的。”
靖臨虛弱的點了點頭,憔悴的面龐上露出了些許頑劣又得意的笑:“走了也連著我的筋,他這輩子註定了甩不掉我。”
聽完這話,李鈞的鼻子莫名一酸,看著靖臨這兩日迅速消瘦的面龐,他心裡就特難受。
隨後他再次對著靖臨保證:“放心吧,初雁死不了,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他忘了你。”
靖臨又笑了,這次卻笑得無比的苦澀:“讓他忘了我吧,讓他好好地活著。”
……
李鈞揹著藥箱,從靖臨房中出來的時候,心裡難受的不行不行,可剛一轉身,更讓他憋屈糟心的人就出現了。
靖嫣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也不知道剛才的話她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