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蘭的對手也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看穿著應是個監兵宗的弟子,樣貌靈秀可愛,一雙眼睛清澈圓潤,現出幾分可愛,看著不像是能夠打敗眾人進入前三的高手,倒像是個不問世事的世家公子哥。
蘇羨不過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因為她身旁的李璧突然開了口:“我輸了。”
“嗯。”蘇羨不知該如何回應,只得輕輕點了頭。
李璧忽的冷笑一聲,將那把斷劍捏在手中,劍鋒割破手掌,頓時鮮血直流,他卻像是毫無知覺,只低頭道:“我要做的事還有很多,我還沒有找出我要找的人,還沒贏過那個老頭子,還沒有機會報仇雪恨,我還……”他越說越快,最後卻忽的洩下氣來,咬牙道,“可是我居然輸在了這個地方。”
蘇羨還記得初見李璧的時候,對方眼底那股傲氣。
他就坐在大殿角落裡,閉目打坐,與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彷彿獨立於一隅,別的事情都與他毫無干係。劍狂之名也是早就傳遍了,他嗜劍如命,無師自通,雖不若旁人根基深厚,卻向來有自己的套路,不拘一格。而這樣傲氣的少年,在執明宗卻被舒無知搓了銳氣,而現在,他在這一場比試當中,又一次嚐到了失敗的滋味。
蘇羨心中無比清楚,失敗的滋味任誰嚐到都是不好受的,更何況還是這麼心高氣傲的人。
沉默片刻,蘇羨道:“總還有機會的。”
“機會?”李璧聽到這話,忍不住又是一陣冷笑,朝著蘇羨瞪去一眼道,“你根本不懂!”他說完這話,竟是一手將手裡的斷劍給捏成了幾段,血光乍現之間,他倏地抬臂將手中鋒刃往脖頸刺去,蘇羨心中一驚,也管不得許多,一把捏住那人手中的刀鋒。
尖銳的刺痛自掌中傳來,鮮血順著劍鋒流淌而下,與李璧的血混在一起。蘇羨微微皺眉,也不知那劍鋒入肉有多深,只是不動聲色的道:“舒無知有心栽培你,你卻打算死在這,你對得起他?”
“你……”見蘇羨淌血的手,李璧神色微變,卻沒有再接著用勁,只輕輕將手放了下來,聲音卻仍是冰冷,“那個老頭根本沒有認真教我。”
“你真是這樣覺得?”蘇羨收回手,挑眉道,“你既然是要報仇,比仇人還先死,又是個什麼道理?”
李璧咬唇不語,蘇羨正要開口,臺上卻傳來了比賽結束的鑼聲。夭蘭毫髮無傷的自那高臺上跳了下來,本是神情自若的模樣,但遠遠看到這邊血流成河的情景,連忙慌張衝了過來:“怎麼怎麼,你們打了一架?”
李璧看了夭蘭一眼,也不管自己身上的傷,轉身離開了此地。
夭蘭自二人神情中猜到了些許,不禁嘆道:“這傢伙這種個性真不是件好事。”
“你是在替舒無知操心?”蘇羨轉而問到。
夭蘭聽她這麼說,頓了片刻才道:“我哪有那麼多閒心替他操心,他自己的弟子最好別給別人惹麻煩,瞧把你傷得……”她話音未落,便見蘇羨已經沒有在看她了。
蘇羨在看小楚,準確的說是在看小楚身邊那顆光球。
——那顆光球此時已經閃成了一朵煙花,五光十色的,蘇羨從來沒在他身上看到過那麼豐富的情感。
光球小心翼翼地靠了過來,在蘇羨受傷的手掌心上輕輕蹭了蹭,雖然觸碰不到,但蘇羨仍是能夠讀出它動作當中的輕柔。
“不痛的。”蘇羨道。
光球不依,一個勁往外面鑽,蘇羨一看就知道那是竹字二十三間的方向,她明白了他的意思,跟著他往回走。
“……”夭蘭從旁看著這詭異的一幕,不明白蘇羨一個人究竟在說什麼。
。
直到回到竹字二十三間裡面,夭蘭替蘇羨包紮手上傷口的時候,蘇羨才將一切都告訴了夭蘭。
“所以小楚真的就是楚輕酒,他的身上還殘留著一縷魂魄,你能夠看得到它?它在哪?”夭蘭將視線四下亂晃,隨手指了指。“這裡?還是這裡?”
眼見著那光球隨著夭蘭的動作到處閃躲,蘇羨用沒受傷的手將她亂晃的手拍了下來,“你嚇到他了。”
夭蘭嗤之以鼻:“楚輕酒哪有那麼好嚇,他不嚇我我就謝天謝地了。”她也沒有忘記蘇羨的手上還有道傷口,說完這話就低頭接著給蘇羨上藥,瞧著那道不淺的傷口,夭蘭喃喃道,“你說李璧那傢伙一個人回去不會出什麼事吧?”
蘇羨知道她擔心那人再尋短見,她卻不擔心,只搖頭道:“他走時的眼神已經平靜很多了,應該不會再出什麼事。”
“我本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