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旁楚輕酒的身上。
石門開的剎那,楚輕酒被那陽光照得緊皺了雙眉,此時紙傘的陰影將他籠罩,他一怔之後,朝蘇羨搖頭低聲笑到:“沒事。”
蘇羨放心了些,回身對西門月道:“西門前輩,跟我來吧。”
西門月見她撐傘,不免覺得古怪,但她對南塵之外的事情也並不如何感興趣,不過多看了一眼也沒有去問。三人自那石門走出來,才發覺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正是天罡盟的半山腰上。
想來已是有許多年沒有看到過天罡盟以外的風景,西門月站在那貼近山崖的地方,恍惚看著面前的一切蒼松和青山,下唇微微顫抖,半晌竟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蘇羨在旁低聲道:“我聽說南塵與你分別,是因為要去魔門地宮對不對?”
“不錯。”西門月輕輕吐出一口氣,到這時候才算是將情緒緩了過來,這才接著道,“十五年前我與他分別,他說要去魔門地宮探個究竟,要我在靖城等他,靖城距魔門來去也不過三日,但我在靖城等了整整一個月,也沒有等到他回來。我心急之下便要去魔門地宮找他,可是路上卻遇到了無憂谷的襲擊,我與他們戰至重傷,最後被葉善救下帶回了天罡盟。”她咬了咬牙,聲音中壓抑著顫抖:“至此便再沒有機會去尋南塵。”
蘇羨聞言亦是默然,她與楚輕酒對視一眼,兩人心裡皆是瞭然,在西門月心中,或許她與南塵的故事中間,從來都容不下葉善這個人。
既然已經離開天罡盟,蘇羨知道西門月失蹤,不久之後天罡盟定會派人來尋,便對西門月道:“我們快些離開這裡。”
“好。”西門月也不囉嗦,她好不容易離開天罡盟,一心只想立即到魔門地宮當中尋找南塵的蹤跡。
於是眾人幾乎是連夜趕路,不過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就趕到了距離魔門地宮不遠的靖城當中。
靖城位於極西之地,四周皆是大漠黃沙,而自靖城再往西走不過一兩日的路程,便是魔門地宮。三人到達靖城之後卻沒有立即往地宮而去,蘇羨聽人說起那地宮十分危險,自是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她連夜裡在屋子裡面寫好了符咒,又準備了一些水和乾糧,以便到時候在那地宮中行動。蘇羨準備這些的時候,關著門自己在屋裡,楚輕酒就跟在她的身旁,他百無聊賴,蘇羨寫符,他就與蘇羨談天說地,他對符法造詣極高,早年便是如此,後來在七海深淵的山洞裡面閒來無事也只能夠鑽研那玩意兒,早已比之常人還要精通。
得了楚輕酒的相助,蘇羨會的符也多了不少,可是楚輕酒卻不是個肯認真不廢話的人。他說起符法來滔滔不絕,將說了一種符咒又將其他相似的符咒統統例舉出來,又嫌不夠,還講了他們的來歷和故事,最後不知為何甚至拖出了八大世家的恩怨情仇,一通講述下來,蘇羨腦子裡塞滿的不是符咒,而是白家少主八歲了還在尿褲子,風遙楚有個性格十分可怕的未過門妻子,慕疏涼其實小時候是個愛哭鬼之類的瑣事……
“……”蘇羨低頭盯著自己寫錯的十來張符咒,時隔三年,終於再次感受到了楚輕酒的聒噪。
這個人鬧騰起來,實在是跟個孩子一樣。
最後蘇羨不得不叫楚輕酒去陪小狐狸玩,自己趴在桌上安靜的寫完了剩下的符咒。
寫完符咒之後,楚輕酒這才往身旁看去,便見那小狐狸不知何時已經倒在床上睡著了,而楚輕酒則趴在床頭,睜著一雙眸子看那狐狸的尾巴。他眼裡帶著幾分興味,伸出手指小心的戳對方的毛,然而那指尖卻直接從狐狸身上穿了過去。
楚輕酒像是覺得沒趣了,又收回手,換了個惡狠狠的目光又瞪小狐狸一眼。
蘇羨將這一幕看在眼裡,才明白楚輕酒或許並沒有看起來這麼討厭這狐狸。
她笑到:“明日要去魔門地宮了,早些休息吧。”
“你寫完了?”楚輕酒回頭問了一句,他依舊趴在床邊,仰頭看蘇羨的時候,雙眸睜得大大的,清澈好似窗外最亮的星辰。
“寫完了。”蘇羨開始收拾被那小狐狸弄亂的床鋪,接著卸下了髮飾,開始換衣服。
楚輕酒臉色有些不自在,在床上翻了個身背過去,低聲道:“你換衣服之前先說一聲啊。”
蘇羨應得坦然:“以前小楚在旁邊,我也從來不避諱的。”
“那是因為你以為那是傀儡。”
這話楚輕酒倒是說得極對,蘇羨一直以為小楚不過是個普通的傀儡,對著一具傀儡自然也沒有什麼要避諱的理由,直到後來直到了那傀儡身體裡其實住著楚輕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