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甲,他的半個面罩破了,露出半張血肉模糊的臉,聲音嘶啞,“別出來!是歸璞!”
“砰!”氣球破了一樣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護衛甲整個人一頓,張嘴噴出一口滾燙的血液,往前倒在在她身上。
陸垚被濺了一臉血,她咬牙扶住護衛甲的屍體,往木倉聲的方向看去,一個魁梧的男人正站在走道的入口,舉木倉對著這兒。
兩人中間,已經躺了三具護衛的屍體。
男人的頭上和木倉上都有藍色的戰術燈,在警報的紅色光束下那麼直愣愣的照在護衛甲的屍體上。只要再往前走十步,他就可以抓到她。
而希雅,就躺在這個過道的盡頭,她的隔壁。
“你!”那個男人大吼,聲音粗啞,“別動!”
陸垚一把架住護衛甲的屍體,擋在自己面前。
他真的重,死了以後更重,就算血不停流,還是很重很重。
“我他媽的跟你說了別動!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那男人顯然認出了她,舉著槍大聲威脅。
“他們全死了?”陸垚問,“樓上?”
“幹你屁事!站住!過來!”
“席琳在嗎?”陸垚問。
“幹你屁事!“那大漢想也不想。
陸垚卻鬆了口氣,看來真的跟芳芳有關係,她的心定了不少,甚至有心情開玩笑:“我想和她來一次靈魂上的交流,麻煩你把她叫來。”
“幹你屁……”
“我在。”柔和的聲音,在這緊張的,滿地是血的情況下滿是違和感,但是卻瞬間讓氣氛彷彿平穩了一點,至少那個大漢頓時變成繞指柔:“席琳!你做什麼?!危險!”
“我就是來找她的,你在這等我好嗎?”芳芳果然從那大漢的身後走了出來,她整個人裹在一件紅色的制式斗篷裡,尚看不出窈窕的身形,但是黑色及臀的大長卷和深邃的美貌讓一步步走來的她顯得像個異族的女巫,帶著股致命的誘惑,卻彷彿觸不可及。
她走到了陸垚面前,觀察了一下隔在兩人中間的屍體:“今天為我們兩個人死的男人不少了,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
她的聲音一點沒避諱身後的大漢,那大漢拄著木倉守在過道口,哼了一聲。
陸垚緩緩放下了護衛甲,將他平放在地上,後退兩步與面前的人平視,意有所指的用下巴點點大漢:“怎麼稱呼你?”
“席琳就好。”
看來她還暫時沒膽對那群男人暴露真身,陸垚聳聳肩:“來找我玩?”
“順便看望一下我們的好姐妹。”
“再順便殺殺她?”
芳芳笑了笑,她直接路過陸垚,推開了希雅所在的門,冰冷的女將軍躺在裡面一動不動,對外面的血與火全然不覺。
陸垚跟了進去,關上門,兩人一起看著希雅。
“她真美,是不是?”芳芳感嘆。
“你也不錯。”陸垚揹著手,手指轉筆一樣的轉著手術刀。她的目光忽然一凝。
芳芳斷掉能源後,連帶希雅的生命供給系統也停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芳芳此時這樣帶她圍觀著,可能本意是想一起看希雅就這麼安靜的死去。
道理是沒錯,希雅早該失去主動呼吸的能力,沒有營養液或者呼吸機的推動,她現在確實應該已經呼吸困難,可是看起來,她的胸腔呼吸平穩,彷彿在睡覺……
一個植物人不該有這麼強的自我調節能力。
希雅……什麼時候已經好了?
“你還沒想起你是誰嗎?”芳芳突然道。
“我懷疑我是蘇伊範,但我覺得我沒道理對自己的名字那麼沒印象。”陸垚答得很隨便。
“那我們換一種說法吧。”芳芳輕笑,用一種特別字正腔圓的語調一字一頓道,“這樣怎麼樣,樊,素,意。”
“……”陸垚猛地握緊了自己的手術刀。
鮮血自手指間流了下來,許久以後才有鑽心的痛感自指尖湧來。
但這些都及不上腦中的劇痛。
樊素意,樊素意!
沒錯,這個名字沒有錯了,她應該叫樊素意,有聲調,有筆畫的樊素意!
不是什麼搞笑的sue‘van,用心點讀是蘇伊,省事兒的直接叫蘇!
蘇你個鬼!蘇!
她是樊素意!影子醫生,樊素意!
陸垚並非聖賢,她眼中的瞭然那麼明顯,甚至沒有遮掩她因為震驚而切了口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