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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但是好話終究是誰都愛聽,我也知道我所念之事若是實現是壓根不可能的,但還是上了癮一般見廟便想拜。

當人力不能完成的時候,便只能寄希望於神佛。但誰又知,神佛倒也有思而不得之事。

在下山的路上,出乎意料的,我遇見了一個人。說是一個人並不確切,準確來說,我遇見了一隻狐狸。小狐狸,甚笏。

她依舊是一身白衣,模樣倒未變化,之事眉眼間多了些風霜打磨留下的內斂之感。他正在上山,恰逢我下山,抬眼之間,望見了我。

臉上劃過一絲詫異,她抿了抿唇,還是恭敬的行了一個禮,道。

“神君。”

我嘆了口氣,輕輕點了下頭,這便是再無話了。我越過她,想要下去的時候,她急急地開了口。

“神君可有時間?能否陪甚笏喝上兩盅?”

我知曉她所求是何事,也知她所求之事我辦不到,本想拒絕,但看她期期艾艾的模樣,我還是軟了心腸,道。

“好。”

天空飄起了小雨,江南的天兒就是這樣,聽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我有些出神。半響,小二將酒端了上來,甚笏給了他些銀錢,便就打發他下去了。她站起身來,提起酒壺給我滿上了酒。我這才回過頭來,微微點頭道謝。

“卿泠神君……”

她才一開口,我便抬起手來,微微阻止了她。

“我知曉你想要求我辦何事,這件事我辦不到的。”

我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這才又抬起眼來,見到那小狐狸一雙勾人的眼睛都沒了色彩,這才微微嘆了口氣。

“你既然知道我是卿泠神君,應當也是知道了青蕪的身份的罷?那你就應當知道,這事,我是辦不到的。”

她抬起眼來,眼角漸漸地泛起了紅。

“他救過你一命,但是你卻用了這麼長的時間來尋覓他,其實說到底,倒還是他虧待了你的。”

“甚笏不知道到底是誰虧待了誰,甚笏只想、只想再見他一面便好。”

“他是東皇鍾養出的精魄,原本就不該存在這世上的。你跟他有這麼一段緣分,也是註定了的。但是你們也就只有那一段緣分,多了的,是沒法強求的。……你還小,才四萬多歲,你的根基又還不錯,若是一心向善,假以時日,定是能夠位列仙班的。”

她抬起頭看著我,半響沒說話,卻是低頭嘆了一口氣。

“神君說的,甚笏都懂。只是這個執念,甚笏恐怕是放不下了,甚笏要去找他,即使一輩子都找不到,甚笏也不想放棄。今個能和甚笏喝上這麼一盅,也是甚笏的福氣。但個人有個人的想法,神君也就不要再勸甚笏了吧。……就此別過,甚笏先走了。”

小狐狸給我行了個禮,便低下頭匆匆忙忙的下了樓去。我沒說話,單單是抬起手來將杯子拿起,向著對面送了一下,這才將酒一飲而盡。從視窗望過去,隱約可以看見細細的雨幕裡一個白衣的身影越行越遠。

我見她天資不錯,這才動了想度她一下的念頭,奈何這小狐狸的執念一點也不比我們少。我拍了拍袖子,這才嘆了口氣,下了樓去。

站在酒家門口,望著那不停歇的雨,我有些無奈。旁邊有傘的人一個個都漸漸離去,沒傘的也都匆匆跑進了雨幕裡。漸漸地,便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昏黃的燈漸漸亮起,我抿了抿唇,思索著是否該幻化出一把傘來。

“姑娘,我們已經打烊了,您看……”

小二哥跑了過來,臉上帶了歉意,意思很是明顯。我咬了咬牙,這才抬袖匆匆進了雨幕裡面。春天的雨倒不淋人,我放下袖子,任那雨沾溼了我的衣裳。

有人一下子碰到了我,匆匆道了聲不好意思便跑開了去,我眼角一閃,隱約看見了一把竹傘下露出了一抹刺眼的紫色。幾乎沒有經過腦子,我便疾步跟了上去。心下撲通撲通直跳,我甚至忘了我是會法力的,就那樣疾步跟了上去。

那身影太過熟悉,我就像是在做夢一般,緊緊跟著他。一個轉彎,我不察覺,竟然被一塊突出的石頭絆倒在地。

再抬起眼來,早就不見了那紫色的身影。手上傳來的刺痛提醒了我,我一下子清醒了起來,不覺自嘲一笑。他在我現在永遠去不了的虛無,我又怎會看得見他呢。那不過、不過是一個與他有些相像的身影罷了。

臉上一片溼潤,我抹了把臉,不過是被雨水淋溼了罷了。這才區區三萬年,我怎會就等的心急了呢。我說過,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他的,就算等的心都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