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起頭來,我的面上已經是一片冷寂,我抿抿唇,兩隻手指狠狠的撥了一下琴絃,一聲空靈的琴音一下子傳出,帶著微微顫動的空氣直直逼近那黑衣男人。那黑衣男人也收斂了不屑的神情,謹慎的看著我。見我出手攻擊,他兩手張開,一道利刃跟我的琴音相碰,剛好抵擋住了我的攻擊。
我眼神微動,手指開始快速的撥動著琴絃,流暢的琴音帶著殺氣全都撲向了那黑衣男人。漸漸地,我的琴音組成了天羅地網,將那男人圈在了最中間。那男人身上的袍子被音刃割出了無數的傷口,向外面滲著血,看起來狼狽不堪。
我見他已經沒了反抗能力,便就收了伏羲琴,從袖中抽出‘捆仙索’,將他捆了個結結實實。我緩緩走近他的身邊,俯視著躺倒在屋頂的男人。他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眼裡沒有任何色彩。
我繞過他,走向甚笏。甚笏趴在另一邊,已經昏迷了,毛團著急的在她的腦袋邊下跳來跳去。我輕輕扶起她,一隻手緩緩向她身上灌輸著靈力。她的胸口那處傷口緩緩停止了流血,我這才放下了她,擦了擦因為靈力消耗過多而冒出的汗珠。
看了看我手傷的那隻手腕,我皺了皺眉,終究還是沒有給自己治療。算了,這種小傷過幾天自然會好的,今天我的靈力消耗實在太大了,不必要為這種小事再耗費多餘的靈力。
“其實我真的很討厭你們這些虛偽的神者仙人們。”
那黑衣男子緩緩開了口,像是在自言自語,我走近了一步,仔細聽著他的話。他的聲音低沉,倒不見了平時的尖細。我想起了甚笏的話,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人竟然就是那個太后。那個嚴肅的,不苟言笑的太后。真不知道是該說他掩飾的好,還是該說他其實是有些變態的。
“明明就很想做某些事,卻還是因為著種種外在的原因而忍耐著自己的欲、望,你們這樣活著,難道就不覺得累麼?”
他抬起頭,嘲諷地看了我一眼,我走近他,不被他的話所攪亂思緒。這個男人陰險狡猾,他偷襲我那一次的事我可還不敢忘記呢。若非我當時太過大意,甚笏也許就不會躺在一邊了。
“那又如何,也許你覺得虛偽,但我倒覺得這正是我們與你不同的地方。我們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就變成你們那樣的人,即使這樣我們會不甘心。”
“呵,說得真好聽……不過,有時候,我還真喜歡你這種個性呢。”
他一下子翻過了身子,揚起嘴角對我邪氣的笑了一下。我感覺到不對勁想要後退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原本還躺著的男人一躍而起,一道黑色的利刃直直沒入我的胸口。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事,緩緩的低下了頭,便看見灑滿了甚笏的血的地方有鮮紅的血噴湧而出,接著一陣陣的痛襲上了腦袋,我的眼前一陣暈眩。
毛團吱的尖叫一聲,一下子從甚笏身邊躍到了我的肩膀上,對著那黑衣男人豎起了全身的毛。
那男人哈哈一笑,抹去了嘴角湧出的血絲。他牽過我的一縷頭髮,放在鼻子下嗅了一下,表情享受。
“養在神界的小神君,果然還是太過天真了些,你唯一做錯的事,便是在抓住我的一瞬間沒有殺了我……你說,我若是吃了你,會漲多少年的靈力呢?”
我發誓,若是有再來一次的機會,我一定會在抓住他的那一刻,乾脆利落的送他去見塵落叔父,絕不會好好的動那勞什子惻隱之心的。
“可惜,千金難買後悔藥,小神君,你就好好做了我的補品了吧。”
話音一落,他就揚起了手掌,對著我的太陽穴劈了下來。毛團一下子撲向他的手,想要試圖阻止他,他只是揚起了另一隻手,就將毛團輕易地甩在了一邊,毛團一下子沒了聲響。
“當初殺了那灶神的時候被你僥倖逃脫,卻不想你這麼快就回來受死了啊。”
一陣陣劇烈的靈力波動從遠方急促的趕了過來,那堅實的臂膀環過我的腰,將我緊緊摟在懷裡,他揚起了另外一隻手,一陣白光狠狠的劈向了黑衣男人。黑衣男人根本就沒時間反應,那劈向我的那隻手一下子被連根削掉,一陣血霧噴向我的臉上來。
那紫色的衣袖輕輕揮起,將我的腦袋護了個周全,景墨上神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小心些,別讓它弄髒了你的衣物。”
那黑衣男人尖利的嘶叫,整個人疼的不斷抽搐。景墨上神的袖子掀開,我便看見了他痛苦的模樣。沒有一絲不忍,我勾起了唇角。
“你難道不知道麼,你也是犯了同樣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