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樣直白,楚錦瑤停了一下,說道:“輔國公夫人想得真周到,只是,誰和你說今年要選秀?”
輔國公夫人明顯地怔了一下,新帝登記後選秀是慣例,前幾朝帝王即便是有孝在身一樣不耽誤大選,秦沂身上無父孝,第一年沒有選秀就已經足夠跌破人眼眶了,京城中眾人都猜測秦沂是顧忌國庫不豐,這才取消了大選。可是如今三年已過,國庫豐盈,國力昌盛,皇帝后宮卻還空懸著,這叫什麼話。輔國公夫人篤定今年一定會舉辦盛大的選秀,所以她的女兒提前在皇帝面前露個臉也沒什麼。雖然不合閨譽,但是在皇家,講什麼貞烈規矩。
但是現在楚錦瑤卻從容閒適,隨口一般說出不會選秀。輔國公夫人愣了愣,這怎麼可能呢?尋常男人都三妻四妾,更別說皇帝。可是楚錦瑤堂堂皇后,應當不至於開這種沒譜的玩笑。
“皇后娘娘……”
“輔國公夫人和貴府小姐大概要失望了,陛下親口和本宮說過,後宮龐大,這對民間秀女不公平,故而陛下不肯再做這種壓榨民力的事情。自景和元年來本宮放了近十批宮人出宮,若是今年再選秀,那從前的功夫豈不是白費了?”
輔國公夫人愕然,她都聽到了什麼?楚錦瑤卻已經懶得說了,她站起身,目光似是不經意地掃過屏風,輕輕笑了一聲,然後對邇雪說:“邇雪,吳六小姐受驚,你將壓驚之物送過去吧。”
邇雪領命,帶著宮人朝屏風後走去。她身後的宮人端著一個端盤,上面赫然放著《女戒》。
輔國公夫人當然認識邇雪,這是宮中有名的邇雪姑姑,負責管教新人,宮人中沒有不怕她的。等看到邇雪手中之物,輔國公夫人的臉更白了。
家家都有難唸的經,原二房現國公嫡女吳六姑娘是不是被人攛掇陷害,這種事楚錦瑤並不關心。但是吳六小姐的下場便是楚錦瑤的態度,殺雞儆猴,京城裡這些權貴人家,也該收收心了。
等回府後,吳六小姐在祖母膝前哭,輔國公夫人也忍不住抹淚,大房夫人帶著子女站在一邊,不由快意。
輔國公夫人心疼女兒,在宮裡撞見皇上,若因此進宮是佳話,如果沒有,那以後的親事就難了,尤其是六小姐被皇后賜了《女戒》,權貴圈裡沒什麼秘密,從此以後,還會有誰家來向六小姐提親。
輔國公夫人想到這裡不由生出一股不滿:“皇后娘娘未免欺人太甚,她至今只有一個皇子,不肯給皇上充盈後宮、開枝散葉不說,竟然還毀了六娘。六娘即便是容貌秀美了一些,也不能受這種糟踐。”
大房夫人忍不住嗤笑一聲,明顯地全屋人都聽到了:“你們還真是臉大,六娘貌美在國公府裡說說便罷了,你們哪裡的勇氣,在皇后娘娘跟前放這種大話?傳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大嫂你這是什麼話。娘,您看看大嫂,她不幫著自家女兒,反倒胳膊肘往外拐。”
不等老夫人發話,大房夫人、曾經的輔國公夫人立刻冷笑一聲,說道:“什麼叫胳膊肘往外拐?你知道你議論的人是誰嗎?那是皇后娘娘!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在宮裡放肆,被皇后娘娘管教過後不反思就罷了,竟然還敢說皇后的不是?”
大房夫人看著眼前這一窩蠢貨真是無話可說,本朝廠衛這樣發達,錦衣衛的探子幾乎無孔不入,二房一家竟敢當著這麼多人說皇后壞話?真是嫌命長,要是傳到如今那位耳中,明日二房的國公就坐到頭了。
“我……”輔國公夫人頓了一下,顯然也想到勳貴剋星錦衣衛,神色不由委頓下來,“我也是為了這個家好!六娘水靈靈的閨女,難道就這樣毀了後半生不成?”
“誰讓你們自己管不住自己,去宮裡做小動作了呢。如今被殺雞給猴看,怨的了誰?”
這一句彷彿戳到輔國公夫人痛腳,她的聲音立即尖銳起來:“大嫂如今很是快意吧,要不是你大房的閨女動手腳,六娘能被人騙到前面去?”
這個騙字其實有失偏頗,要是六娘沒有做宮妃的夢,別人還能綁著她的腳去跟蹤秦沂不成?這裡確實被人動過手腳,可是發展成如今的模樣,也只能說咎由自取。大房夫人暗爽地想,誰讓你們腦子不靈光,打誰的主意不成,竟然盤算起皇后來了。
大房夫人當年是作為宗婦嫁過來,和只管吃喝玩樂的二房不同,她對政治的敏感度遠高於二房。就比如如今後座上這位,絕對是皇帝心尖上的血,龍冠上的珠。當年皇帝還是太子時,能為了這位的封后大典,冒著篡位被討伐的風險生生拖了一個月才登基,如今不過幾個勳貴女子而已,選秀停了就停了,反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