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送冷墨簫一場造化!!)
時間如流沙般在指尖一顆一顆的悄然溜走,此刻,這最後的三個時辰已然過去了。
那團模糊的黑影,其身子一片朦朧,似水霧般輕輕一揮便會徹底消散於塵世之間。
其上的光芒更是黯淡非常,如燭光之輝,黯淡之中卻是凸顯出了一番蒼白的悽慘。
這一個名叫冷墨簫的男子,他之一生,十五歲那年家中遭逢驚天變故,父母雙亡,他那自出生以來便賴以生存的家園,其內的數百人口,那整個羅家村皆是被徹底的毀滅了,唯有漫地的屍骨,還有那一排排被白雪覆蓋的無邊墳墓。
數不清,那墳墓無盡的數量。更數不清,那少年心中隱藏了多少創傷。
為了替父母報仇,少年毅然踏入了修真界,這刀光血影的世界,這以實力為尊的世界,其內的坎坷與挫折,沒有人會比這個稚嫩的少年更清楚。
先是景黎之辱,再是歲月之逝,從數月期間,他從一個十幾歲正風華正茂意氣風發的少年,漸漸的,在生機的不斷流逝之中,變成了遲暮的即將步入黃土的面黃枯瘦的老者。
這一切,他挺過來。這一切,他都依著自己最為堅定的信念踏了過去。
這一切,只因那兒時的溫存,讓他心中存有了執念。這執念深入骨髓,這執念比天高,比海闊。
修道數年的漫長悽苦,誰又能將之輕輕付之一笑。
沒有人能做到,包括他。
他心中的那一片的冰冷,似那萬年寒冰,亙古不化。
而當有一天,他遇到了他認為宿命的歸宿,那一襲翠衣傾城的女子之時,他的心中因她而漸漸的產生了一絲的溫度。
倚天仗劍為她而狂,揮刀一斬為她而瘋。
生死不顧,為她笑蒼穹,逆蒼天。
他以為就這樣可以陪著她直到永遠。
而如今,當那心中的執念徹底坍塌之後,那一刻的心灰意冷,那一刻深入骨髓的寒冷與絕望,這樣的一份悽苦誰又能夠真正明白。
在王小逸親吻李小千的那一刻,他的整個世界都為之傾塌了。
什麼王階兇獸,什麼修為提升,他人的死活,在一刻皆與他無關了。
他選擇了沉默,他選擇了漸漸死去。
這三個時辰中,他自始至終都未曾抬頭,雙目緊緊的閉著,似這天地間的一切皆是一場夢境,一場虛幻的但讓他心寒到徹底的夢幻世界。
即便是那死氣瀰漫而來的疼痛,那恍若萬年寒冰般的冷意,也無法讓此刻的他顫抖一下身子。
恍若,他已經死了,在三個時辰之前。
風輕輕的沉吟著,默默的傾訴著這一段悲傷。
那團模糊的黑影,那道已然寂滅的身影,在那濃郁的死氣之中被漸漸吞噬,一晃一晃之間,模糊了虛實間的界限。
風再一次的輕輕吹來,他的身子,他那堅如磐石般的身子,在這風中竟是劇烈的搖顫了起來,其周身之處,那模糊的接近虛無的輪廓,更是越發的模糊了,化作片片光斑,漸漸的,在這片塵世之間徹底消散。
若魂悲,這生死,那來生,相對於那濃濃的心傷,卻是顯得那般的微不足道。
狂風大作,那團黑影漸漸的漸漸的消散了起來……
水月洞天的上空之處,那漂浮於半空的驚鴻之殿,那殿宇中,有著一老者輕輕一嘆:“為情而傷麼?”
那老者驟然抬頭,望著遠方的一片虛無,全身衣衫瞬間鼓起,那渾濁的雙眼之內,其內的表情卻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看的清的。
“先是生機喪失,再是心魔幻化,而現在連你自己的靈魂都要崩潰,你身為他的傳人,如他那般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啊。幸好你在這水月洞天內,若是你身處外界,即便老夫神通蓋世,但礙於水月洞天的壓制,老夫的身體卻是無法離開水月洞天太遠,到時候,老夫也沒有辦法救你。既然你身處水月洞天內,又深陷險境,老夫便再幫你一次。雲飛子的傳人,也就是我的傳人,你可不要讓老夫失望啊。”
老者輕嘆中,大手猛的一揮,無盡的元力向著老者瘋狂聚集而來,剎那之間便有一道燦燦的金色手印出現在老者身前。
在老者心念牽動之下,其身前虛空紛紛崩裂,五彩之光從那崩裂之中盡數籠罩開來,化為一片片光斑,將天地之間照的恍若一個五彩世界。
在那五彩光芒之中,其虛空崩裂之處,其內更是湧現出了一道五彩的冗長甬道,那通道似無盡般,根本望不見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