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那大殿之中,他說冷墨簫執念太深,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這一刻的天機子似乎顯得的蒼老了起來,眉目之間閃過的掙扎卻是越來越濃。他不知道他自己究竟該如何抉擇。
他累了,真的累了。
他的眼光不經意的落在了身旁的燭光之上,他的腦海在這一刻閃過了一片空白。
誰也不曾想過,那蠟燭讓他頓悟了。
天機子此刻彷彿變成了那桌子之上的蠟燭,而青雲宗卻是變成了那濃暗的夜色。蠟燭燃燒了它的生命,綻放那芳華,只為那燭光能點亮世間,點亮那濃濃的夜色。蠟燭從不悔恨,從沒退縮,它只是為了它那簡單的願望奉獻了自己的所有。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我懂了,我終於懂了。”大殿之中傳來了老者的聲音,聲音很平淡卻有著一絲大氣。
道心趨於圓滿,那停滯不前的修為此刻也終於突破了。
天地之間的元氣在這一刻向著天機子瘋狂的聚集,整個天機閣的空中皆是被那元氣充斥,在天機閣的上空形成了一股狂猛的元力風暴。
天機子的神識卻是散發而出,將那風暴全部包裹在了神識之內,那波動竟在瞬間隱藏了起來,他不想讓外人知道他的突破,他只想默默的守著青雲宗一輩子。
一輩子真的很長恨長…
天機閣的不遠處有一亭臺,亭中的靈空抬頭望著殘月,思緒飄飛,往事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現,那些蹉跎的歲月年華卻是離如今隔的好遠好遠。
靈空一個人佇立在風中良久,濃烈的濁酒趟過了胸中的壓抑。寒風刺骨,他卻絲毫不知。他只是靜靜的看著那月色,喝著那烈酒,泛起那遙遠而模糊的惆悵。
冷墨簫在屋中也是睡不著,他披好衣服順著那月色來到了院中。他彷彿看不見亭臺上的靈空,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天,看著那月光淒冷,感受著那大雪的埋葬,聽著那風聲的破空。
他只是靜靜的站著,又是好久好久…
靈空的神識之中發現了冷墨簫的到來,他轉過身望著冷墨簫說道:“師弟,要酒不?”
冷墨簫也轉過了身:“酒?”。;
“恩,是酒。酒能讓人忘記一切,蕭師弟,要不要來一壺?”靈空拿起酒壺在空中轉了幾下,示意道。
“有多烈?”
“很烈!”靈空微微一笑,繼而把那酒壺扔了過去。
酒壺在空中劃過了一跳弧線眨眼便來到了冷墨簫的眼前,冷墨簫的手輕輕一伸便巧妙的接了過來。他拿起酒壺猛地吸了一口,冰涼辛辣的味道頓時流入了腹中,有種難言的苦澀。
靈空也是拿著酒壺自顧自的喝了一口,醉意朦朧的問道:“烈不?”
“很烈!”
“烈就好!烈就好!”
很簡單的對白,卻是飄蕩在寒風之中久久都未曾散去,那烈與不烈的爭論卻是包含了多少的往事,幾多的惆悵?
兩人繼而一聲不吭,只是自顧自的喝著自己手中的酒,似要用那酒來忘掉世間的一切。
“蕭師弟,你父母皆死,你之心傷,我懂。”靈空突兀的冒出了這麼一段話,卻是打破了夜的寧靜。
“你懂?你真懂嗎?”冷墨簫微微抬頭,那眼神卻是有些刺目,直直的盯著靈空,似要將他看透一般。
“我五歲那年我便被我爸媽拋棄,那份疼痛,你認為會比你差嗎?”靈空聲音有些沙啞。
“對不起。”冷墨簫暗歎一口氣,暗想那靈空也是一性情中人,他之前在羅家村雖對冷墨簫不是很友好,但冷墨簫能感覺的出當時的他是沒有殺意的。他當時只是有些惱怒而已。其實靈空的性格是那種豪放型,若是做朋友也是很不錯的。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事實確是如此。”靈空再次喝了一口悶酒說道:“我被父母拋棄之後,只能以行乞為生,衣衫襤褸,食不果腹。世人皆冷眼對我,我一個五歲的孩子又能幹嘛?!那一年也是冬天的這個時候,我就那樣躺在街道之上,身體凍的無法動彈分毫,我蜷縮在角落瑟瑟的發抖。那寒風刺進骨髓的感覺我至今都還記得。當時的我又餓又冷,在我幾乎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在外遊歷的師父出現了。之後的事,想必你也猜到了吧。”
冷墨簫不知此刻該說些什麼,只是說了一個“恩”字。
靈空也不在意,他似乎只要有人做他的聽眾便可。
“大師兄他本是羅烏國皇子,本可享受榮華富貴,聲震於朝野之上。誰知他那父親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