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道號天機子,你可願做我的徒弟?”那老者笑著對著冷墨簫說道。
天機子激動之餘卻是忘了,卦象呈現的是如下十六個字:吉凶互見,一成一敗,兇中帶吉,吉中有兇。
他只知這吉凶互見與兇中帶吉。卻是不知這吉凶互見中的兇是不是真指的是羅家村的滅村一事。
假使是真的,那一成一敗呢?那吉中有兇呢?
那一成一敗中的成可能指的是五十年之後百年大比上的勝出,那敗又是什麼?吉中有兇,兇之所指還是那羅家村的滅村之事嗎?!
第十二章 執念所依
“你可願做我徒弟?”天機子的聲音在大殿之內悠悠飄蕩,盤旋在冷墨簫的耳邊。
靈空靈金二人一臉的不可思議,想那高高在上的師傅,不假思索便要收只有一面之緣的冷墨簫作徒弟,這讓他們如何不驚?
冷墨簫也是一臉的愕然,似乎也是極為詫異天機子所說之話。
整個天機閣在那一瞬間顯得特別寂靜,在這有聲的世界裡飄過了一絲短暫的空白。
冷墨簫略一沉吟,暗道:想他天機子身為青雲宗的太上長老,身份尊貴,一身修為更是驚天撼俗。他願收我為徒,這對於我來說是何種的機緣?!我雖懷有千道宗古籍,但沒前人指點,突破起來定是極為困難,我欲報殺父之仇,何不加入這青雲宗,修煉起來定能事半功倍。這樣為父報仇也能趁早一些。
冷墨簫突然想到了他父親與母親,之前那被隱藏起來的那絲悲傷又再一次洶湧而出,那疼痛是那般的強烈,那悲傷是那樣的濃郁,壓抑的他幾近喘不過氣來。
繼而一絲暴虐的氣息從他身上噴薄而出,殺父殺母之仇,喪失至親之痛,這份仇恨,他怎能不報?這段恩怨,他又怎能忘卻?他假使不殺那血魔子,那他還妄為人子嗎?
天機子幾人皆是察覺到了冷墨簫那濃烈的憂傷以及那駭人的煞氣。三人卻是各懷心思。
靈空望著冷墨簫,心中也是猛的一痛,之前他雖與冷墨簫之間有著些許的不快,但他卻是一性情之人,快與不快皆能表現在嘴上。這種人,沒心機,卻是最為好騙。假使沒有他師尊天機子的庇護,這種人在這爾虞我詐的修真界能活到現在也算是一個奇蹟。
靈金望著冷墨簫,眼中也是閃過一絲擔憂,只是他一直不善言辭,卻是不知如何表達。
天機子也是一聲輕嘆,暗道:“此子定是傷心於父母親友之死,煞氣的源頭也定是想報那血海深仇。此雖人之常情,但他欲要在修仙之路上踏的高一些,執念太深卻未必是件好事,執念執念那不可動搖的念頭將會成為他此生問道巔峰最大的魔障。那娃兒心中那一縷難捨的念頭如若不拋卻,調教不當,便會入魔,殺人成性,成為第二個凌輝!罷了罷了,卦象所指應該不會有錯,或許冥冥中的一切自有安排了吧。”
“我,冷墨簫。願入師尊門下,受恩師教誨。”空蕩的大殿響起了冷墨簫那略帶沙啞的聲音,聲音中帶有著一絲悲愴與不容拒絕的堅定。
“凡入我門下者皆賜道姓靈姓,我賜道號靈忍於你。你可願意接受?”天機子的手指在空中輕輕點了幾下,道道金色光紋在空中流轉,隨著手的停落,靈忍二字便在空中成型,散發出刺目的光芒。
冷墨簫低頭沉吟:“靈忍,靈忍。師尊是要我忍受一切委屈嗎?”
天機子說道:“忍之一詞包含太多,世間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你若願忍過今時之劫,他日飛上枝頭便指日可待。”
“弟子明白。今世之仇雖今世報,但我若修真,壽元便會大大增加,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當下我沒那個能力報仇,那麼,弟子便忍!忍到有一天能手刃仇敵為止!”冷墨簫遲疑了半響,但話中語氣卻越發的堅定:“只是弟子之名由父母所取,《孝經》有言: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的血肉皆是父母所贈,名字自然也要用父母所取之名!我冷墨簫自幼飽讀詩書,牢記古人教誨。如若用他人所贈之名來代替父母所取之名,豈不是違背了倫常!違背了孝道!那麼這修真不修也罷!”
“你怎麼如此的頑固?!”
“今世我身為冷家子弟,生是冷家人傑,死了亦是冷家鬼雄!如若我為修長生大道,背棄冷姓,那我豈不是成為了世人眼中的曹阿瞞?!背信棄義之事,我,冷墨簫,做不出來!”
冷墨簫這段話說的血性實足,鏗鏘有力,話語堅定不容他人質疑!
靈空二人聽的更是熱血沸騰,記憶中那被埋葬的過往,似乎也被冷墨簫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