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答。
上一回厲南燭來這裡的時候,恰好是她吞併了周邊的國家,讓周國成了與齊楚秦三大國齊名的國家的時候。當時她所掛懷的,當然不可能是兒女私情。
可——
“這麼多年過去,觀主還記得我當初求得的籤?”厲南燭這回是真的有點驚訝了。
這種事情,即便是有心記下,這樣長久的時間過去,竟然還未曾忘卻,著實有些古怪。
“施主有所不知,”並未在意厲南燭那打量的目光,老觀主微微笑了笑,“自老道入這家道觀以來,這支籤,加上施主,只有兩人求得。”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看向一旁的顧臨安,“現在有三人了。”
“大善之人,得一人,便是世人之幸。”說著,她朝著顧臨安認真地行了一禮,像是在感謝他為這天下所行的善事似的。
顧臨安聞言,心下頓時感到無比荒謬。
他這一輩子,雖未曾做過什麼大奸大惡的事情,但各種腌臢事兒,也是幹了不少的,現在卻僅僅因為一紙籤文,而被稱為“大善之人”?
“無論出於何種目的,”彷彿能夠看出顧臨安的想法一樣,老觀主溫聲說道,“只要造福蒼生,便為善。”
顧臨安一怔,驀地就想起了自己前一陣子才和洛書白說的計策來。可這件事,眼前的人卻是絕對不可能知道的。
忽地,他就明白厲南燭之前說的,總也看不透這個人的深淺的意思了。
“兩位施主是來成婚的吧?”沒有在意顧臨安的微變的神情,老觀主側過身,朝著觀內做了個“請”的手勢,“請隨我入內。”
因著時常有人來此結親,觀內對此的準備很是齊全。若是有必要,便是去廂房內換上新制的嫁衣,也不無不可。
不過,厲南燭和顧臨安都不是那種在意形式的人,就免去了這個步驟。
除去了冗長的儀式與繁瑣的禮節,婚禮就變得極致簡單起來。
拜天地,參月老,而後便是夫妻交拜,飲合巹酒,直至最後,許下相伴一生的承諾。
道觀乃清靜之地,自然是不可能讓來此的人“洞房”的,自然只能用其他的形式替代了。只是有點出人意料的是,這樣原本單是用以使整個流程變得更加完整的形式,卻意外地受人喜愛。許多人甚至就是為了能夠進行這最後的一個步驟,而來這裡請求觀主為自己主婚的。
果然,無論是誰,都希望能夠得到佔據了自己生命另一半的人的承諾,無論男女,無論貴賤。
原本在觀中參拜的香客見到這邊的動靜,都自發地聚集了過來,上前給兩人道賀,顧臨安與厲南燭也都一一笑著應了。
那些素不相識的人,卻為他們送上了最為誠摯的祝福,不得不說,這讓人的心中有種難以表述的溫暖。
“多謝觀主。”厲南燭和顧臨安一起,朝著老觀主深深地行了一禮,面上是毫不掩飾的明媚笑容。
“不喝上一杯茶再離開?”見兩人準備離開,老觀主出聲問道。
“不了,”厲南燭搖了搖頭,“我們還有要事在身,還望觀主見諒。”
本來到這裡成親,就只是她的一時興起,天知道這會兒訊息會不會已經傳到了花辭樹的耳朵裡——要是剛好被對方派來的人給逮住了,那可就真的有點丟人了。
對於自己沒有顧慮任何後果地做出了這種舉動來,厲南燭還是有點心虛的。
見到厲南燭的模樣,顧臨安唇邊不由地浮現出些許笑意來,低聲附和起她的話來:“下次定與觀主秉燭天明。”
既然兩人都這麼說了,老觀主便不再挽留,笑著送兩人離開。
看著兩人如同尋常熱戀中的男女一般,十指相扣著往外走,老觀主忽地出聲道:“兩朝定會盛世繁華,傳承萬載。”
腳下的步子猛地一頓,顧臨安和厲南燭轉過頭去,看著站在道觀門前的老人,眼中有著掩飾不住的震驚之色。但是見到對方依舊如先前那樣,帶著平和的笑容,兩人終究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朝她輕輕地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直到視線當中再見不到月老觀的影子,厲南燭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有些感嘆地開口:“這世上,果然還是有得道之人的。”
顧臨安笑了笑,正要說話,卻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求得了那支籤的第三人,是誰?”
之前那老觀主說的,求得了那支籤的三人裡面,他們佔了其二,那另一個呢?
聽到顧臨安的問題,厲南燭愣了愣,而後像是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