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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別笑了,”要將這個人給整個融入自己的骨血一樣,用力地將顧臨安抱緊,厲南燭把頭埋在他的背上,聲音聽著有點悶悶的,“醜死了。”

聽到厲南燭的話,顧臨安沒忍住,又笑了起來,然後就感到背上猛地傳來一陣疼痛,讓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咬我一口,我還你一口,”依舊將額頭抵在顧臨安的後背,厲南燭啞著嗓子說道,“我們扯平了。”

顧臨安聞言,又想笑了,但他終於還是忍住了,只輕輕地嘆了口氣:“都過去了。”

——是的,都過去了。

在時隔二十五年的現在,他仍然能夠清晰地回想起,那個身著龍袍的人,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樣子。

“要是敢將這件事說出去,”那個男人看著他,沒有絲毫起伏的語調裡摻雜著萬年不化的寒冰,將人的血液都一起凝結,“他們就是你的下場。”

再然後,他搬出了冷宮,被記在一個十數年無所出的妃子名下教養。

那是個很溫柔的女人,看著人的目光,簡直能滴出水來。

他看著這個和自己的母親截然相反的女人,平直的雙唇緩緩地上揚,最後定格在一個完美的弧度上——一如他當初的母妃。

就在那一瞬間,那個名為顧臨安的孩子,死去了。留下來的,只有一具失去了靈魂的軀殼。

既然連情感都已經失去,那麼這世上,又還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在意?

“我曾經以為,”稍顯僵硬的身子放鬆下來,顧臨安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我終其一生,都不可能愛上任何人。”

在見識過了那樣慘烈的情景之後,他不認為自己能夠如那個女人一樣,瘋狂地將自己燃燒殆盡,只為了換取另一個人的一次側目。

“然後,我遇到了你。”

就像是突破了陰霾的一絲曙光,那樣強硬卻又理所當然地闖入了他的心扉——甚至就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就站在了那抹光線的底下的。

他的體內終歸還是流淌著那個女人的血液,渴望著能夠不顧一切地愛上一個人,如同一個瘋子一樣。

“陷入愛情當中的人,每個都是瘋子。”深深地吸了口氣,厲南燭揚起笑容,“沒有人能夠例外——如你,如我。”

顧臨安聞言,低低地笑了出來,這一回,厲南燭沒有阻止他。

厲南燭歪著腦袋盯著顧臨安的側臉看了一會兒,突然做出了什麼決定一樣,咧嘴一笑:“我們成親吧!”

顧臨安:……?

不知道這話題怎麼突然就跳到了這個上面去,顧臨安一下子甚至都沒能清楚地理解厲南燭這話的意思,眼中難得地浮現出一絲茫然來。

厲南燭見狀,湊過去在他的嘴角親了一下,一雙黑色的眸子分外明亮:“城北有個月老觀,裡頭的觀主專為家中無長的男女主婚。”

說是主婚,其實說白了不過是幾個簡單的儀式罷了。

無需繁瑣的禮節,亦沒有鋪張的婚宴,只是在主管姻緣的月老面前,許下相伴一生的諾言。

以往去這裡請求觀主為自己主婚的,不是家境不好的窮苦之人,就是遭到家中反對,私奔出逃的戀人——就因為這,還曾經有人放言,要一把火燒了道觀,將裡頭的人都殺光呢。但是,這麼多年來,這地方一直好端端地待在那裡,沒有遭遇任何災劫,反倒香火更盛了,不少人因此而猜測觀主有什麼深不可測的身份。

厲南燭曾因為好奇,去那裡走過一遭。但她見到的,只有一個眉目和善的老人,沒有絲毫特殊之處。而對方的身世,

“一心向善,自會有氣運加身。”面對厲南燭拐著彎的打探,對方只是笑眯眯地這樣說了一句,“施主不也正是如此嗎?”

這意有所指的一句話,驚得厲南燭的眼皮都控制不住地跳了跳,事後忍不住就派人查了對方的身份。

但遞交到她手中的結果,沒有一點奇特的地方——那單薄的過往,只一句話就能道盡。

“世代為農,因遭逢災荒,家中無米粟,其父母將其送入道觀,三十年後為月老觀觀主。”

然而,就是因為這上頭的內容太過平常,反倒顯得有些不可思議了。要知道,當年放出那些話威脅的,可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角色。

“據說,在這裡結親的人,最後都白頭到了老。”說起這話的時候,厲南燭的眼中不由地帶上了幾分笑意。

她還記得,當初她和那觀主談到這流言的時候,對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