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是怎麼硬撐著從昏迷當中醒過來; 說完讓洛書白他們按照原定計劃離開的話之後; 再繼續睡過去的。不說她,就是在場的太醫,見到這樣的場面; 都是一副發懵的表情; 顯然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情況。
原本出了這樣的事情; 洛書白和段老是斷然不可能將顧臨安一個人丟在這裡; 自己離開的,但在得知了顧臨安的意思之後,洛書白卻像是明白了什麼; 在確認顧臨安沒有性命之臾後,便不再做過多的耽擱,而是按照原定的計劃,帶著厲南燭給予的賞賜,啟程歸途了; 只留下林秋在這兒,以便傳遞訊息。
雖然厲南燭沒有仔細說,但顧臨安大致也能猜出是怎麼回事來,頓時也不由地笑了起來:“真像是我會做的事情。”
不管碰上了什麼情況,總會想著藉此設下一個藏在暗處的局,靜候著魚兒上鉤的那一刻。
厲南燭聞言,面上的笑容擴大了幾分。
這個人總說他沒有什麼在意的東西,但實際上,能夠讓他放在心上的事情,這世上還是有不少的,只不過他自己從未發現罷了。
但這一點,也正是這個人可愛的地方。
用手背試了試顧臨安額頭的問題,厲南燭心下鬆了口氣,扶著人小心地坐了起來:“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之前顧臨安的傷勢不可謂不重,要不是宮中的太醫醫術高明,或許這個人,就真的再也無法睜開雙眼了。
每當想到這種可能,厲南燭就感到一陣不可抑制的後怕。
收緊了握著顧臨安的手,厲南燭的面上依舊是帶著寬慰與喜悅的柔和笑容,尋不到絲毫其他的痕跡。但顧臨安卻彷彿能夠看透她的心思一樣,輕輕地回握住她:“我在這兒,”他說,“我不會有事的。”
“你知道的,”他笑了起來,“我最擅長的,就是計算了。”
所以,在擋在厲南燭身前的那一瞬間,他就清楚,自己不可能因此而丟了性命。
厲南燭的指尖微微一顫,她盯著顧臨安那雙滿是平靜與篤定的眸子看了好一會兒,才啞著嗓子說道:“騙子。”
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她再清楚不過,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顧臨安究竟在想些什麼?
顧臨安還想再為自己辯解兩句,但在看到厲南燭那有些發紅的眼眶之後,終於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語給吞了回去,只看著她的雙眼,認真地說道:“對不起。”
但若是再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依舊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哪怕他十分清楚,這樣做的代價,或許就是他的性命。
“別道歉,”用力地抿了抿雙唇,厲南燭開口說道,“你不需要道歉。”
這個世界上,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救下了另一個人的性命,還得為自己的這個行為道歉的道理。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她說著,有些艱難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
分明將自己擺在了守護者的位置上,到頭來她卻得靠著對方,來替自己當下那致命的攻擊。她對於自己的實力,還是太過自信了。如果那個時候,她沒有一心想著要將人除去,而將顧臨安撇在一旁,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然而,顧臨安聞言,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蠢,”他抬起手,輕輕地點了點厲南燭的眉心,一雙有如墨玉一般的眸子裡浸潤著溫柔與寵溺,“若是我不需要道歉,你又該為什麼道歉?太過將我放在心上嗎?”
“你啊,”細細地摩挲著厲南燭的面頰,顧臨安的神色間帶上了幾分無奈,“出了事的時候,不要總想著將錯處歸結到自己的身上。”
再有力的肩膀,要是扛了太多的東西,也終會垮塌,而那些不必要的負重,只會拖累前行的步伐。
感受到從顧臨安的掌心傳來的溫度,厲南燭的嘴唇動了動,終是點了點頭,應下了對方的話:“嗯,”她揚起唇角,“我會努力改的。”
那模樣,就像是向自己的老師保證下次一定會好好地學習功課的孩童。
顧臨安見狀,唇邊的笑意不由地加深了些許。
“我可沒說讓你改啊,”收回手,顧臨安看到厲南燭有些愣神的模樣,低低地笑了一下,“我只是想說,要是你肩上扛著的東西,太多太重了,”他頓了頓,一雙眸子彎成好看的月牙形,“就挪一點到我的肩上吧。”
這個人,不需要為了他做出任何改變,此時的她,已經足夠耀眼。
心臟彷彿被什麼輕柔的東西觸動了一樣,傳來一股難以言說的暖流,厲南燭輕笑一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