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門前,供他使用。
雖說這確實省了他去井邊打水的功夫吧,但這感覺怎麼想怎麼不得勁兒,就好像自個兒被當成女人來討好了似的。
當然,是不是討好還是兩說,何靖可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別人花這功夫的。
他也想過把幹這事兒的人給找出來,但不知道是運氣不好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他蹲了那麼多次點,卻一次都沒能抓到人。有天夜裡他直接守了整夜,結果那天水桶直接就沒出現,等他去交了菜之後一回頭,屋外兩桶新鮮的井水又放在那兒了。
次數多了,他也就懶得去探究了,反正最後拿了好處的,還是他不是?
舀了一勺水往昨天晚上擇好的菜上灑了,讓它們看起來更鮮嫩些,何靖想了想,又回屋裡把上次那穿著華貴的女人留下的絲帕拿上,這才提著菜籃子出了門。
上回他回屋之後懵了好久,才發現自己手裡還攥著這玩意兒,但等他再出門的時候,外面的人早已經不在那兒了,只能先留著了。
他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碰見那人,但先帶在身上總是沒錯的,要是回頭魚真碰上了,還能借這個機會搭個話什麼的,畢竟對方的身份看起來不一般,若是能夠透過她找到離開這裡的機會,總還是不錯的。
說真的,在這地方待了這麼久,何靖都覺得自己要閒得發黴了。
他和林秋不同,本就是個坐不住的毛躁性子,當初會選擇來這兒,就是瞅準了新鮮,想看看這憑空冒出來的一塊大陸上有什麼新奇的東西。可誰成想,來到這兒之後,他啥有意思的東西都沒見著,光被當做犯人似的關著了,這幾個月,別提過得有多憋屈了。
一邊在心裡琢磨著擺脫眼下情況的法子,一邊不著痕跡地觀察著周圍,何靖的眼中忽地浮現出一絲疑惑來。
儘管不知道為什麼,可那些人對待他們這群明顯只是平民的人的態度,確實十分謹慎,每隔兩個時辰,就會有人到處巡邏一圈,而這會兒,正是巡邏的時間。但這一路走來,何靖卻並一次都沒碰上過巡邏的隊伍。
他可不覺得,自己挑的時機有這麼巧,次次都和對方岔開了。
不僅如此,那些原先守在這片區域外圍的守衛,此時也不見了蹤影,屋外走動的,只有起早忙活的居民。
很顯然,察覺到不對勁的,不僅何靖一人,一些人湊到一起,低聲地議論了起來,目光閃動間,顯然起了某些心思。
人總是有種逆反心理的,越是不讓做的,越是想要去做,這一點,不管到了什麼年紀,都不會改變。哪怕這裡的人都已經習慣了每天都只能在固定的區域內走動,但若是有機會,定然也會想試著跨越那條被劃出的界限。
斂了眼中的心思,何靖加快了腳下的步子,朝著目的地行去。
由於不能離開所處的這片區域,他們每天做完手裡的活計之後,都會把東西交到一個固定的地方,那兒每天都會有一個人守著,並按照說好的價格交付銀錢。
好巧不巧的,今天坐在那兒的,正是上次聽了何靖說不會刺繡的話之後,對他表達了深切的同情,並花了大半個時辰,開解他“就算經歷了那些事情,也千萬不要自暴自棄,要自尊自愛”的,不苟言笑的守衛小頭目。
何靖是不知道對方口中的“那些事”到底是什麼,但他總覺得自己要是問了,會造成什麼不好的後果,就憋著一肚子的茫然和委屈,乖乖地捱了那麼久的訓。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現在每回見到這個小頭目,都從心裡犯怵,有種說不上來的不自在。
把手裡的菜籃子放到一旁,伸手接了對方遞過來的銀兩,何靖正在心裡頭想著該怎麼向對方打聽那些守衛消失的事情呢,就見對方用一種莫名複雜的目光看著他,嚇得他把剛想好的措辭都給忘到了腦後,下意識地就想掉頭走人。
“你……”或許是看出了何靖的心思,對方終於在他把心裡的想法付諸行動之前開口了,“你們,”她頓了頓,換了一個稱呼,才繼續說道,“從今以後,就可以隨意外出了。”
聽到這話,何靖不由地微微一愣,腦中生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御朝的使節到了?”
算一算時間,也確實差不多了,要是路上沒有碰上什麼意外,林秋這個時候應該帶著人回來了。而既然御朝來了人,再繼續扣著這些人就沒有意義了,畢竟兩個相鄰的國家,不可能沒有任何接觸交集。
對方聞言並沒有否認,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別有深意的眼神,看得何靖一陣頭皮發麻。
“怎、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