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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了好一會兒,顧臨安突然伸手拿起放在馬背上的水囊,朝著後方遠遠地扔了出去。

被劃破的水囊掉落在地上,其中盛著的清水從破口處緩緩地流出,一點點地滲入了沙地之中,只留下不明顯的溼痕。

有沙蜥興沖沖地湊過來,想要嘗一嘗那在沙漠當中極為珍貴的甘泉,卻不想還沒喝上兩口,就一頭栽倒在地,半晌都沒有動靜。

一陣風吹過,揚起的黃沙將這沉睡在水囊邊上的小傢伙緩緩地掩蓋。等到它再次醒來的時候,第二天的太陽,已經高高地懸掛在空中了。

守在城門處計程車兵聽到動靜,立時擺出了戒備的姿態,卻在看清馬背上的人的時候,露出了驚愕的神色。兩人對視一眼,卻並未如上次一樣將人攔下,而是徑直讓開了道路,任由顧臨安騎著馬進了城。

天邊的日頭終於徹底地沒入了地平線下,厲南燭睜開眼睛,有點難受地皺起了眉頭。

“嘶……”厲南燭抬手按了按一陣陣發脹的太陽穴,忍不住呻…吟出聲,“我怎麼感覺好像被人給狠狠地揍了一頓似的……”不止是頭,連身上都疼得要命。

該不會顧臨安在離開之前,趁著她失去意識無法反抗的機會,悄悄地打了她一頓吧?畢竟之前那一路上,她可沒少趁機佔對方便宜。

雖然她確實聽到對方說了不會對她做什麼,但要是顧臨安在說完之後,又覺得這樣太吃虧呢?反正要是換了她自己碰上這種事,可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一邊揉著額角,一邊坐起身來,厲南燭感到有什麼東西從身上滑落,不由地微微一怔,低下頭看過去。頓時,原本下垂的嘴角,就不受控制地揚了起來。

只見那本該穿在顧臨安身上的灰色布袍,此刻正好端端地蓋在她的身上,那上頭傳來的乾淨清爽的氣息,讓厲南燭的心情不由自主地高昂起來。

“喲,還挺知道心疼人的嘛……”笑著調侃了一句,厲南燭收起衣服,站起來扭頭看了看四周。

此時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沒有云層遮擋的天幕點綴著繁星,空氣中帶著絲絲縷縷的涼意,直往人的骨頭裡鑽。

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確定身上沒有被毆打後留下的痕跡,厲南燭悄悄地鬆了口氣。看來這渾身的疼痛,都是顧臨安所用的藥的效果了。

這對她來說,是個挺不錯的訊息的不是?說明她將來的小相公,這會兒就不捨得對她下手了啊……厲南燭覺得,今後將人拐回家的事情,大有可為。

到湖邊掬了捧水抹了把臉,感到腦中那種混混沌沌的感覺終於消去不少,厲南燭看著湖中被打散的星光倒影,突然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一趟來得真是太值了!”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厲南燭不由地越笑越大聲,那暢快的笑聲,在這空曠寂靜的地方,遠遠地傳盪開去。

不說得到的關於另一片大陸的訊息,就是顧臨安這個人,就足以引起她的興趣。

這個人,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這麼多年來,厲南燭還真就沒有栽得這麼徹底過。要是顧臨安真的對她抱有惡意,她此刻定然已經是一具冰涼的屍體了。

上次碰上險些喪命的情況,還是她帶軍與齊國交戰的時候,因誤中埋伏,包括她在內的三千人,被兩萬人圍困於嶺上,她與柳含煙率軍浴血戰了三天三夜,才終於帶著僅剩的百人逃了出去。

止住了笑聲,厲南燭披上顧臨安的外袍,隨意地在湖邊坐了下來。

這會兒回想起來,其實從她將顧臨安給劫上馬的時候,對方就已經開始他的佈局了。

故意在一開始的時候,問出那樣的問題來,顯露出自己壓抑的怒氣,哪怕之後一路上都表現得極為平靜,也依舊讓人生不出太多的警惕心。

這樣的表現,比起表現出慌亂怯懦來,更容易降低別人的戒心。那種彷彿能夠看穿對方的心思的感覺,總是最容易讓人麻痺。

而顧臨安提出調整姿勢的時機,也著實巧妙,那看似尋常的一句話,卻帶著不經意的示弱,讓厲南燭更為鬆懈,以至於被對方趁機割破了水囊,都絲毫未決。

——從頭到尾,顧臨安在馬背上的動作就只有兩個,厲南燭並不覺得對方能夠找到其他機會,避開她的視線,做到這種事。而想來那讓她陷入昏迷的藥物,就是顧臨安趁著喝水的時候,下在了水囊上的。

不得不說,顧臨安對於人心的把握,簡直精準到了可怕的地步,讓人在不知不覺之間,就落到了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的地步,偏偏直到最後一刻來臨之前,自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