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樣垂下頭去,彷彿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樣,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頹然之感。
厲南燭見狀; 眉頭微微一蹙,想要開口說點什麼,但最後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沒有出聲。
察覺到了她的心思,顧臨安抬手輕輕地放在了她的手背上,朝著她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
在那面石壁上留下字跡的另一個人,是什麼身份,就是他一個外人都能推測出來,聶訶就真的一無所覺嗎?哪怕一開始只是將其當做了尋常的獵戶,那麼多次的接觸下來,便是再愚笨的人,也不可能不察覺任何蛛絲馬跡。
更何況,聶訶並不是那種蠢笨之人。
她只是不敢去想,不願去想。若是對方真的只是一個依靠打獵為生的獵戶,對她來說,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所以,對方一定是獵戶——只能是獵戶。這樣對自己說得多了,她自己,也就信以為真了。
自欺欺人,不過如此。
“人啊,果然是不能做任何虧心事。”良久,聶訶突然開口說道。她看著自己蒼白的指尖,唇邊的笑容帶著一抹自嘲。
她明知道驛站當中的人並非惡人,卻依舊為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怯懦,而定下了那樣一個計劃,最後落得個錐心刺骨的下場;而另一個人,身為朝廷官員,在發現了她這個齊國餘孽之後,非但沒有找人前來搜捕,反而與她交好,最終成了她刀下的亡魂。
一飲一啄,皆為前定,到了最後,她連後悔的資格都沒有。
“我該怎麼做,”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聶訶抬起頭朝厲南燭看過去,面上的神色很是平靜,“才能保下這裡的人的性命?”
見到聶訶的模樣,厲南燭的眉梢不受控制地動了一下,心中莫名地生出一絲不妙的感覺,可卻又找不著由來,哽得她有點難受。
無意識地抬手撓了撓頸側,厲南燭沉默了片刻,開口回答了聶訶的問題:“這件事,我會去安排的,你只要保證你這裡的人,在我回來之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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