闢長長吐出一口氣,如今他神力未復,十成力量保留了不足一成,發現這口藏身山中蘊養的殘缺的混沌鍾時,便決定收攝其暫用,沒想到這口鐘居然還不願意,以至他不得不佈下天羅地網,在山上與它僵持了十幾天,好在如今這口鐘終於馴服。
就在闢分神的瞬間,大鐘猛然一掙,一頭扎進了昏迷過去的老虎的身體之中。
闢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口鐘寧願選擇封印神性成為幼崽的本命神器,讓本就殘破的軀體失去迅速恢復的可能,也不願跟著他遨遊八荒?
這鐘,是傻了吧!
還是怕被他抹去靈智?!
不過,闢的神情很快恢復了平靜,若非這口鐘如他一樣是天地生成,他根本不會對著這樣殘破的物件出手,如今那鍾既已選定主人,他再尋其餘幾寶就是,反正他如今孤身一人,除了接受到的遠古先民的意願,也無牽無掛,且行,且看便是。
闢看了一眼昏迷的一人一虎,手指輕輕動了動,而後轉身沒入了虛空之中。
…………
{闢!}玄月猛地自地上坐起,但是眼前所見,山頂之上空空如也,彷彿此前見到的一人一鍾,都只是一場夢!
抱著暈暈忽忽撐起身體的老虎,玄月癟了癟嘴:“闢跑得太快,沒來得及問神墓的事。”
“嗷嗚!”
“知道有機會會再遇到他,可是,誰知道下一次遇到他是什麼時候。”玄月一臉不樂:“你說他孤零零一個人,會不會覺得寂寞。”
“嗷嗚嗷嗚嗚……”
“也是,他很強大,也許並不懂什麼是孤獨寂寞,也並不需要像人族一樣聚在一起才會有安全感……”玄月倚著老虎,仰望著星空:“……也許脆弱敏感只是弱者才會具有的情緒,闢生具偉智,不會生出人族一樣的情緒……”
玄月的喃喃自語中,金月突然重重搖了搖腦袋,而後,一口殘破的鐘自他的眉心中掉了出來。
“你很餓嗎?”玄月回身抱著老虎頭,盯著圓溜溜的老虎眼:“大貓,即使飢不擇食,這麼破的鐘也不能吃,你看,如今消化不了吐出來了吧!”
“嗷嗚嗷嗷嗷……”老虎委屈地看著同伴:“嗚——”
“好了,別撒嬌!”玄月伸出手摸了摸老虎的鼻樑:“你說這鐘不是從你肚子出來的,那是從哪兒來的?”
老虎側著頭,傻乎乎看著玄月,“嗷嗚!”
“腦子裡!”玄月不太確定地重複。
老虎點頭。
玄月撿起彷彿是因為被胃液腐蝕,從而有著無數斑駁傷痕的拳頭大的小鐘,上下左右仔細打量,然後舉到老虎眼前,示意他看鐘身上那破了個口子的地方:“破了!”
“嗚!”
“日月星辰、江河湖海、雲霧雪花、百獸……”玄月繼續檢查,然後,她手上的動作一頓:“……大貓,這不全是方才那口與闢對恃的鐘身上的圖案嗎?”
玄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推論:“你說,這是那口鐘嗎?它是不是被闢打殘了,所以變成了這個樣子?!”
老虎想了想:“嗷嗷嗷!”
“它與你心神相連?”玄月動作一滯,肩膀一垮:“你說你這是個什麼命,本命靈寶居然就得了這麼個玩意兒,難道以後對敵時拿它出來就能完美表達出你對對手的蔑視?還是你準備拿它激怒對手……”
“嗷——”老虎惱了,一腦袋將玄月撞倒在地,壓著她就一陣狂蹭。
玄月抱著老虎頭,笑得完全止不住,“好了,好了,逗你呢,如果真是那口鐘,就算一時受了損傷,你慢慢蘊養,應該也能養回來,不過,估計目前它幫不上你什麼忙。”
伸出舌頭把玄月捲起來拋了幾個高高,老虎的眼睛裡全是與同伴盡情玩耍的喜悅,至於莫名出現的與他心神相連的那口鐘——他們金月虎族很強大,就算沒有一個強大的本命靈寶,他也仍然會成為凌駕於眾妖獸之上的王者。
一人一虎終於玩夠了後,走下了聖鐘山,山下一片寂靜。
看著趴伏在聖鐘山下睡得四腳朝天的群獸,又掃了一眼圍著妖獸們倒伏成圓弧狀的人族修士,一人一虎面面相覷:大家睡得真整齊!
“估計是像我們一樣,被那隻鍾震暈了。”
老虎點了點頭,終於在黑猿的胳膊下找到了睡得口水直流的火紅色狐狸。
一腳踩在火狐的尾巴上,聽著火狐的尖叫,老虎滿足地眯了眯眼:'麗姬,趕緊把群獸叫起來,這修煉著都能睡著,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