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臣瞄了一眼拍得不變樂乎的玄月,“小八這怪力,也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吃了什麼奇珍後才變成這樣的,實在……”
“誰!”
淨疏一聲冷喝,三臣急忙回頭,卻見一個黑影抱著眾人身後的水缸,迅速鑽進了地裡。
“那是什麼?”
“漠蠍退了。”
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果然,那些奮不顧身的漠蠍,已停止了進攻,並且,迅速撤離。
漠蠍退去,眾人暗自鬆了一口氣,只是,那自地底鑽出的黑影,卻著實讓人不敢掉以輕心。
晚上值夜的人警戒了一夜,結果,什麼也沒發生。
第二天,漠蠍再次來襲,而後,水缸再次被劫。
站在此前水缸擺放的地方,歸安若有所思:“那東西在找水。”
“找水?”
“對。”歸安蹲下身,看著此前黑影爬出又鑽入地下的位置:“並且,它還能驅使漠竭。”
“驅使漠竭,師……啊,不對,二,是萬獸宮的弟子嗎?”歸霽將到口的兄字吞了下去,換成了歸安的代號。
歸安站起身,看向淨疏:“如果是萬獸宮……”
“不是萬獸宮……”淨疏搖頭:“……他們不至於落到偷水的地界。”
歸安想了想,點頭:“也是。”
這一晚,眾人在警戒與猜疑中過去。
第三晚,黑影再次來襲,不過,這一次,它卻沒那麼好運氣了,佈置在水缸圍周的陷阱,將它牢牢縛住,吊在空中。
漠蠍仍然在繼續進攻,退至被擒黑影處的歸安將劍架在那個長得奇形怪狀的生物頸間:“令漠蠍退下去。”
歸安身上冰冷的殺氣,讓生物僵了僵,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腰間的一個皮囊上,歸安目光下移,伸手摘下了皮囊,小心地開啟。
嗖!
一隻黑色的尾巴閃電般扎向歸安的手。
歸安的手一鬆,皮囊落地。
看著從皮囊裡鑽出的只有兩指大小的黑色蠍子,歸安的臉色一變:“蠍王。”
那隻小小的蠍王衝著歸安耀武揚威地揮動著尾巴,不過,卻沒有進攻,只是圍著被架在半空的黑影移動。
“讓漠蠍退去,我們談談。”歸安看著黑影。
過了半晌,黑影口中傳出一聲低銳的鳴聲,似乎得到了訊號,竭王的尾巴上豎,一滴黑色的液體出現在尾尖,而後,一直鍥而不捨圍攻幾人的漠蠍群停了下來,不過,它們卻沒有離去,而是停在了原地,保持著圍攻的姿式。
佈下陣盤,八人圍聚在黑影身前。
“你是誰?”
“蠍……奴。”乾啞艱澀的聲音,自黑影口中吐出,似乎是不常說話,兩個字,黑影說得極其緩慢,並且,發音還有些怪異。
“蠍奴?”
郎申伸手揭開了包著黑影的皮膜,一張看起來還很稚嫩的少年的面孔露了出來。
目光掠過這個人脅下的兩條蠍腿,身後的那條蠍尾,郎申退了一步。
“半人半妖……”一手搭在水缸邊沿的歸安失手捏碎了水缸的邊沿,他緊握著拳頭,聲音裡帶著憤怒與肅殺:“魔獄裡還有人在逆天而行,製造……”
“制……造……怪物?”黑影的眼中,一抹兇殘的紅光掠過,他狠狠瞪著歸安,沙啞的聲音吐字漸漸清晰:“這,這裡,魔獄!是,魔獄。”
歸安默然。
“這是怎麼回事?”歸霽緊緊拉著歸安的衣角。
歸安不語,淨疏低聲講述了黑影的由來。
修真,飛昇,求長生,這是所有修士奮鬥的目標。
只是,無量修士,最後能真正成功飛昇的,實在太少。
資質低劣、姿源短缺、靈臺被毀,丹田破碎、神魂受損……修士行進的路,總會因無數磨難而猝然斷裂,看著別人成長,看著別的修士越走越遠,遭遇苦難又希望破滅的修士,在畏懼死亡、憤恨、嫉妒……種種負面情緒的激發下,最黑暗的真性露出,他們用無數匪夷所思的手段,來延續自己的路。
“為了活下去,為了飛昇,為了長生,部分修士聚集在一起,無所不用其及……半人半妖,是其中的一種……”黑袍下,淨疏的聲音無比凝重:“魔修,是另一種。”
“他們找來妖獸,然後讓它們與人類交合……藥物、術法催發,以煉器之法煉製、強制灌入魂魄……那些修士用盡種種手段,成功製造出了半人半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