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晶瑩的玉牌,在飄拂的白毛中閃現,僅僅只是一瞬,黃衫卻看得清清楚楚,他敢以他的元嬰作賭,龍獒的喉間,掛著一枚內蘊展翅紅鳳的白玉。
那是鳳儀宮的標識!
龍獒的弱點,在喉間,那枚玉牌,不僅是一道防護,更是一種身份歸屬的標識。
龍獒、鳳儀宮!
黃衫下意識退了幾步,同時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黃衫心念電轉,已在心裡做了決定。
他自赤色欄杆上輕輕飄落橋上,向著章定真人拱手一禮:“我欲罷戰,尊駕意欲如何?”
章定眼中精光一閃,“尊駕為何一改初衷?”
黃衫的目光掃向蹲踞在第二輛馬車前的龍獒,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原因若何,尊駕如何不知,何苦不饒人?”
章定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龍獒?!”
黃衫無奈,“龍獒擇主,資必卓異,凡其所見,可憶萬載,獒之所仇,遁形無地……我只是接到訊息意圖劫取墨佩,並不想送命,更不想從此天大地大,卻無處容身。”
章定眯了眯眼:“且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再次看了一眼龍獒頭上那尖尖的黑角,黃衫心頭一緊,又一鬆,龍獒幼生期好動,成年後從不會離開主人身邊,車內之人,必是龍獒之主。再根據他所得資訊推測,不用說,便是那情報所說的十幾歲的小姑娘。
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卻帶著一頭成年龍獒,這人的身份,必然極其尊貴。
鎖陽臺在吉州只是一個小勢力,惹不起鳳儀宮,如果有把握將車隊中人全部滅口也就罷了,偏偏車隊不僅有一個元嬰兩個金丹,還有一頭龍獒,如此,即使滿心不甘願,黃衫也只能選擇收起了手中的燈籠,同時,解除了身上的變化。
如同橘子皮一樣的老臉,一點一點發生變化,面板由松馳變得緊繃,膚色也從枯黃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五官因為骨骼的挪位變了樣,就連體形,也由清瘦變成了魁梧。
不到半柱香時間,如同時光倒流,黃衫由時日無多的老人,變成了身形壯碩的壯年人。
直到確認黃衫確實恢復了本來面目,章定這才收起了手中法寶,“你倒是識時務。”
黃衫臉上的肌肉抽了抽:“便是整個陽洲,也得認鳳儀宮的牌子,何況我這小小的元嬰。”
章定真人認真想了想,“這倒也是。”
被奚落了!
沒搭理僵住了的黃衫,章定真人掠至玄月的馬車前:“小姐,這群人殺,還是留?”
玄月略作思索後,讓花娘打起了馬車前的車簾:“真人,讓他近前來。”
“是。”
黃衫真人被帶到玄月的車前,玄月輕撫著再次臥回腳畔的小獒,“你叫黃衫?叫你們的人都停手吧。”
黃衫不敢違拗,仰天一聲長嘯,“鎖陽臺之人停手,後退至橋尾聽令。”
嘯聲剛落,赤闌橋尾,熱火朝天的拼殺便頓時停了下來,同時,那些與陸衍、陸珉拼殺的人,全都後撤,停在了赤闌橋尾靜立等候。
陸衍與陸珉目光一碰,他們已同時收到了章定真人的傳音,便靜立在當地,默默戒備。
見橋後安靜了下來,黃衫真人朝著車上的玄月拱手一禮:“黃衫此前不知小姐一行是鳳儀宮之人,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黃衫,你從何得知我手中持有墨佩?”
“黃衫不敢隱瞞小姐,墨佩的訊息,是樓寨寨主傳予我鎖陽臺的。”
“樓寨?”
“是。樓寨是吉州一帶最強的匪寨,寨主姓樓,名樓角,金丹中期,樓角的大兒子在官道設伏搶奪墨佩,為小姐所阻,今日正午,樓寨飛鴿傳書至鎖陽臺,請我們出手攔截,事後以墨佩及重金相酬。”
“墨佩有何來由?”
“百年前,墨陽真人渡劫失敗,其洞府被他的弟子渚青繼承,不久,修真界開始流傳一個訊息,墨陽真人另有一秘府,其內留有墨陽真人九成身家,這處秘府,墨陽真人沒有傳給他的弟子,卻是留給了他俗世的後代。
百年間,這個訊息從最初的無人相信到後來墨佩出現,引得眾多修士爭搶,血拼了幾十年,死了許多修士,直到應龍府看不過去,認為再鬧下去,實於陽州無益,便招集了所有手持墨佩的修士,讓渚青真人鑑定,卻發現,修界所有墨佩,皆為假佩,墨陽秘府一事,這才沉寂了下來。
近三十年來,修真界斷斷續續又出現了幾枚墨佩,最後又都被證實是假佩,因此,墨陽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