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玄微聽了這話,忍不住一喜:“大師兄也好些年沒回來了,正好讓他帶著小師妹一起回來看看。”
“玄真那裡倒好說,為師如今想的卻是……”鳳儀宮主娥眉緊蹙,站起身在屋裡走了幾個來回。
看著自家師傅臉上的猶疑,玄微有些不解:“師傅,您這是怎麼啦?”
鳳儀宮主站住腳,看了一眼三弟子,“為師有些拿不定主意。”
玄微的眼微微睜大,自家殺伐決斷的師傅居然也會有拿不定主意的時候?
鳳儀宮主走至殿前,看著天上舒捲的片片白雲,眼中有著少有的不確定:“讓那孩子多歷世事,於她的成長,是不是會更好?”
“就算是要出門歷練,至少也應該等到結丹後,咱們鳳儀宮的弟子不是素來如此嗎?”玄微走到自家師傅身邊,“輪到小師妹,師傅怎麼就心急了?”
“玄月和你們四個都不一樣,那孩子……”鳳儀宮主收回目光,看了玄微一眼:“……玄月需要更多歷練,”
“小師妹還小,她才十六歲。”
“是啊,玄月才十六歲……”鳳儀宮主抬手揉了揉眉心,問玄微:“你可記得咱們門中有史以來,最小的金丹修士是誰?”
“最小的?”玄微想了想,“是九萬年前那個名叫深夢的修士。”
“那你知道這個深夢後來怎麼樣?”
“這個……徒兒倒是不知。”
“深夢天資稟異,十歲入金丹,十五晉元嬰,三十入化神……三十五歲,她為心魔所趁,淪入魔道,最後魂飛魄散,連輪迴也不能入。”鳳儀宮主吸了一口氣:“玄月的資質,並不比深夢差,這些年,她真正用於修煉的時間每天從不曾超過兩個時辰,即使如此,卻仍然在十三歲輕鬆築基……這種進階速度,實在是讓為師擔心。”
淪落魔道,意味著死後魂消魂散,再無輪迴的可能,因此,名門弟子,最懼怕的倒不是死亡,而是被迫落入魔道。
玄微按下心中的震盪,看向師傅:“師傅擔心玄月步入深夢的後塵?”
“年歲太小,歷事太少,心性稚嫩不懂人心險惡,於修行無益。”鳳儀宮主仰頭望天,臉上是決斷後的堅定:“既已走上修行路,便再無退路,與其等到她將來心境不足以掌控修為,從而步入險境,不如趁現在放手,讓她多歷練,堅定心志,如此,哪怕她遇難身殞,為師我也能憑金書想辦法將她的魂魄搶回來。”
“師傅,雍洲與陽洲不同,那裡魔修勢力猖厥,幾可與正道相抗衡,放任小師妹獨自在雍洲,弟子覺得,還是過於冒險了。”
既已拿定主意,鳳儀宮主便不再輕易改變決定,聽到玄微的擔心,她也只是揮了揮繡工精美的袍袖,臉上,是素日常有的萬事均在掌握的淡然與鎮靜。
“第一次,不過是跟隨眾師兄入魔獄,便目盲而歸。第二次,為師門任務弄得自己傷痕累累,甚至將女子最在意的容貌都毀了……有了這些前車之鑑,她要跟著那頭老虎去莽山,為師怎會沒有一點準備!”
玄微眉頭一鬆,師傅素來愛護徒弟,沒道理不給玄月留保命的手段。
“玄真多年經營,想來,在雍洲也該有些朋友才對。”鳳儀宮主走回桌案邊,拿出一枚萬里傳音玉符,坐在桌案後喋喋不休直說了大半個時辰。
聽完自家師傅全部吩咐的玄微,嘴角抽搐的同時,臉上又止不住流露出一絲笑意。
所以,師傅老人家說的放手讓小師妹歷練神馬的,果然都是浮雲吧。
…………
陽洲安國鳳翔山腳一座巨大的軍營中
高冠鶴氅的玄真放下發燙的傳音符,抹了一把頭上的汗。
“主人,宮主什麼時候變了行事風格了?”房中一個高大的玄衣青年不解地問玄真。
方才玄衣青年進門後,便被自家主人下令站在一旁等候,至現在,已經足足等了有一盞茶的時間了。
對於傳音符中傳出的自家宮主的聲音,玄衣青年自然聽了個一清二楚,只是,對於聽到的內容,卻讓玄衣青年無法不心生驚異。
“又想讓孩子學會跑,又怕孩子跌倒,師傅這是讓我當‘奶孃’呢。”
“這是要看顧哪家的孩子?”
“還能是哪家,咱們自己家的。”玄真靠在椅背上,仰天一聲長嘆:“這麼多年,小二、小三、小四都沒用我花什麼心思,此前在山門時,我還取笑歸肅是當‘奶孃’的命,沒想到,輪到小五了,我終於也還是沒逃脫得了各峰大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