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桓走到主位坐下,才沉聲道:“一大早便將朕叫來,朕聽聞是宮中出了刺客?”
淑妃正要張口,就被惠嬪搶先道:“陛下,淑妃娘娘一大早便來我宮中,說是昨夜她宮中進了刺客,一路逃進了我碧月宮裡,還要搜查我宮中上下,說是要找刺客的行蹤。淑妃娘娘沒有陛下您的口諭,就膽敢擅自搜查,陛下您可千萬要為臣妾做主啊。”
淑妃一噎,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惠嬪掐著嗓子,一段話說的悽悽慘慘,聲音婉轉,將平日裡見到其他妃嬪求情的模樣學了個三四成像,只是沒有學到精髓,配著她一臉正氣的表情,反倒是有些滑稽。
蕭雲桓眼角抽了抽,餘光瞥見秋晚低頭憋笑的模樣,更是感覺頭疼無比。
他無奈地道:“你給朕好好說話。”
“那臣妾便說了。”惠嬪揚起下巴,朝著淑妃看去:“淑妃娘娘沒有陛下手諭便擅闖臣妾宮中,這是其一。淑妃娘娘誣陷臣妾與刺客有聯絡,這是其二。淑妃娘娘還意圖謀害臣妾,這是其三。皇上您看看,這罪該怎麼治?”
“你……!”平白先被潑了一盆髒水,淑妃一下子漲紅了臉,淚光漣漣地朝著蕭雲桓看去:“陛下,惠嬪她胡說,臣妾可不敢做出這種事情。”
“不敢?”惠嬪拍了拍手:“金桃,把人帶上來。”
淑妃一愣,眼中含著的眼淚都還沒來得及落下,立刻順著她的話轉頭看了過去。
只見一個穿著黑色夜行衣的人被壓了進來,模樣悽慘,表情呆滯,顯然受了不小的折磨。
淑妃登時呼吸一滯。
“我也不和娘娘你兜什麼關子,浪費什麼時間,就長話短說。”惠嬪懶洋洋地靠在了椅背上:“淑妃娘娘昨夜遇到了刺客,真不巧,我宮中也遇到了刺客,只是我比淑妃娘娘運氣好一些,那刺客沒從我宮中逃出去,也比淑妃娘娘大膽一些,沒等到天亮,就先將刺客抓住了。”
“淑妃娘娘不會要說?這與闖入娘娘宮中的,還是同一個刺客吧?”
淑妃擰著帕子的動作一頓,吶吶地道:“或、或許是這樣……”
“這刺客身手高超,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我宮中,若不是御貓機敏,我宮中連一人都沒有察覺。我身邊的人個個身懷武藝,雖沒有刺客那麼厲害,可也跟著我學了不少年武藝,比之普通人卻是要厲害一些。淑妃娘娘身邊都是些普通人,竟是能發現刺客,還能追著刺客一路到我宮中來,原來是淑妃娘娘身懷武藝,竟是能追上刺客的輕功?”惠嬪端起茶抿了一口,說:“改日若是有空,還請淑妃娘娘和我切磋切磋,這宮中會武功的人少,我還是第一次遇見像是淑妃娘娘這般厲害的人物。”
“……”
“奧,對了,還有一件奇怪的事情。”惠嬪苦惱地道:“這刺客似乎是對宮中各處熟悉的很,還請皇上好好查查,這刺客究竟是誰派來的,不但連宮中的守衛情況知道的清清楚楚,甚至還摸清了我宮中內部的防衛,昨日我抓到刺客的時候,差點還以為我得罪了什麼人,那仇家有備而來,半夜三更來取我的性命。”
“……”
“如今聽見淑妃娘娘這麼一說,我這才知道,我竟然是被誤傷了。”
惠嬪笑眯眯地道:“連我都差點中招,險些辱了我父親的威名。那刺客衝著淑妃娘娘去,定是對淑妃娘娘宮中的一草一木更加了解,淑妃娘娘身邊定是有高人照拂,才能讓刺客準備這麼充分的情況下,還能失手,而淑妃娘娘更是毫髮無損。”
她在失手這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淑妃眼中含著的淚不知何時已經幹了,一雙眼睛瞪得有些發紅。
“這我死了事小,要是這刺客昨夜慌不擇路沒有逃入我宮中,而是去了皇上的寢宮裡,皇上有個三長兩短的,這可怎麼辦才好。”惠嬪鄭重地道:“還請皇上徹查,這回遇刺的是淑妃娘娘,若是不小心提防,說不定那幕後之人下回便朝著皇上去了。”
“……”
這一下子,就將遇刺的人從後宮妃嬪變成了皇上。涉及到皇上,那就更不是一件小事了。
秋晚原本靜靜聽著,聽到這裡,也忍不住抬起了頭來,悄悄打量眾人的臉色。
惠嬪一派氣定神閒的模樣,臉上露著擔憂,正如她口中所說的一般。而淑妃擰著帕子,臉色有些蒼白,強裝著鎮定的模樣。
饒是秋晚心裡有了準備,可如今親眼看見淑妃想要害自己,也忍不住吃驚。
她實在是想不出來,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得罪了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