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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桑紅衣嘴角微微勾起,笑道:“說來我依舊要謝你。若非當初你苦苦相逼,用我心中最痛苦的事情來攻擊我的道心,最後一刻,我也不會幡然醒悟。”

“如今的我,不會再為她的無視而難過,不會再因她冷言冷語而痛苦。那些曾經我最不想面對的事,如今於我而言,也不過就是一段過往罷了。我曾因此而痛苦不堪,但你卻幫我克服了它,說起來,我所有的改變都是因你而起,你雖總想著奪舍我,卻也算得我半個恩人了。”桑紅衣說著自己都覺得好笑。

確實,她的所有改變都是由那一天而起。

那一天,唐宋為了削弱她的心智而選擇用她最痛苦的事情作為武器,可痛苦過後,卻成了麻木。她突然間想開了。

“不可能,你不過是在嘴硬罷了。你越是這樣說,就代表你越是動搖!你休想欺騙本座!”唐宋的聲音中更多的是驚慌。他雖這樣說,可他卻確確實實的感受不到她的痛苦了。

與當年一樣,他此時也在她的識海之中,她的記憶,他也能感受到幾分。

八年前,她的記憶裡滿是委屈與痛恨,可八年後,她卻心如止水。

“無論我做再多,都不可能讓她喜歡我,更不會讓她將對桑綠濃的愛轉嫁到我的身上。”桑紅衣的語氣異常平靜道:“我今年二十七歲,人生不算長也不算短。這二十七年來,她從來都沒有給過我一個好臉色,沒有對我說過一句關懷的話語,不曾有過一個真心的問候。她只會當著我的面叫著桑綠濃的名字,然後誇著桑綠濃是多麼的天才而桑紅衣卻是個怎樣的廢物。”

“二十七年了,還不足夠讓一顆溫熱的心徹底冷卻嗎?”桑紅衣沒有絲毫的表情,可心中始終是有一點酸澀的。

那是她的親孃啊,可是還不如鄰居家的一條狗對她好些。至少那黃狗還知道跟自己搖搖尾巴。

桑紅衣的一席話聽的蘇伏心中難受。

他是個從小被疼大的孩子,沒有體會過那種心酸。

他認識桑綠濃,是個很冷淡的女子。不是故作清高,只是似乎平時就是這樣,不苟言笑,也不願與人多做接觸,始終保持著一種淡淡的疏離感。

但他也無法將他記憶中的桑綠濃與桑紅衣口中的桑綠濃合二為一。

可是,在桑紅衣那平淡的幾乎冷淡的神色中,他的心,卻揪著一般的難受。

這還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擁有這樣的感覺。

桑紅衣並不知道蘇伏心中在想些什麼,只是對著識海里那個不停掙扎的靈魂道:“別再想那些不切實際的事了,不會太久的,你便可以解脫了。你放心,你能看到我的記憶,同樣的,我也能看到你的記憶。當初你留下的那些寶藏,我會找時間一一去據為己有,絕不會讓它們便宜了別人,你就安心的去吧。”

“死丫頭!想殺本座你做夢!你個臭丫頭,就算你不在乎那個女人了又如何?你依舊不被人所愛,你一生都會在他人的厭惡詛咒中活著!你不得好死!”唐宋破口大罵。他知道自己根本無法逃脫了,既如此,不如罵個痛快。

“說你無知你還不信。”桑紅衣卻一臉不屑道:“除了我娘,雙玄宗那些老傢伙可是將姑奶奶捧在手心裡疼,不懂就不要說話,只是暴露了你私塾先生死的早的事實。”

桑紅衣一句話卻將唐宋氣了個七竅生煙,再之後任他如何破口大罵,桑紅衣就打定了主意不理他,還暗暗埋怨萬物之書吸收靈魂的速度竟然如此之慢,平白的害她聽了那麼多髒話。

蘇伏還沉浸在對桑紅衣的心疼之中,卻被她最後一句話逗樂了。

確實,雙玄宗的幾個長老對桑紅衣似乎都異常疼愛,特別是二長老謝蒼天,護短的名聲響遍大江南北,且這個人護短只針對桑紅衣一人。也就是說,誰敢欺負桑紅衣他就揍誰,其他人反倒沒這待遇。就是他徒弟都沒這待遇。

這已是整個蒼穹域人盡皆知的事了。

且看桑紅衣的神情,那種隱隱的開心不似作假。

桑紅衣當然沒有說假話。事實上就是,自小到大,除了她娘,誰對她都不錯。

她爹是最溺愛她的那個,什麼好東西都先想著她,有她爹罩著,整個雙玄宗她都可以橫著走。

現任宗主和幾個長老,要麼是她爹的拜把子兄弟,要麼就是看著她長大的,不說非得跟老不死一樣將她當親生女兒一樣那麼疼愛,卻也對她極好。

特別是她會釀酒以後,那幾個酒鬼簡直對她好的不得了。

哪怕是桑綠濃,也沒有對她有多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