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桑紅衣卻站了出來,先是向著府主微微行禮,隨即道:“弟子不知顏長老為何斷定我與冷師妹殺了她的徒弟,當初流川被我削掉了手腕,但因為冷師妹提起,他在宗門有一個做長老的師父,還有一個護短的哥哥,若是殺了他必定會因此樹敵,故而看在酒鬼也無恙的份上,便放了他一條生路。”
“他先是忘恩負義在先,幫著外人對付同門在後,又想偷襲下毒,弟子自認,削他一隻手腕並不算很重的懲罰。之後他追隨宇文月而去,離開時還活的好好的,顏長老為何就斷定他已經死了?只是因為他沒有與冷師妹他們一同回來?”
“府主,發生這樣的事,冷師妹又怎麼可能還會和他一路同行?他迷戀宇文月,為此不惜恩將仇報,之後追隨宇文月而去,不曾回來可能只是留戀花叢不肯離去呢?”桑紅衣這一連串的疑問,配合著她天衣無縫的表情,迷惑了大多數的人。
“川兒的魂燈已經滅了,必是身死無疑,他如何還能回來!”顏如玉如同野獸一般的嘶吼,看來她確實很看重流川這個徒弟。
雖然她的目標可能只是流川的叔叔。
原來是因為有人為流川設了魂燈?
好大的手筆啊,看來流川在流家確實算是很得寵了。
魂燈這東西,可不是爛大街的東西。設立一盞魂燈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將很多人都攔在了門外。
魂燈與主人的生命息息相關。主人身死,魂燈熄滅。
一般都是給宗門或家族的重要人物才會付出這麼大的代價設定魂燈,沒想到流川這種貨色還這麼得寵。
這就難怪顏如玉立刻就知道流川已經死了的訊息。而且這麼看來,他的哥哥流海應該也已經知道了這個訊息。但他為何沒有出現?
桑紅衣不信事情鬧得這麼大,連府主都引來了,流海和凌霄宮的人卻還沒有得到訊息。
桑紅衣心中對此人留心了起來。
不過她沒有將這些情緒表現在臉上,反而皺著眉道:“若是流川真的已經死了,那麼此事也與我等無關。當初流川追隨宇文月而去,若論及他的死,難道不是宇文月嫌疑更大?”
“哼!伶牙俐齒!強詞奪理!”顏如玉咬著牙道。
桑紅衣卻也冷哼一聲,隨即道:“顏長老不分青紅皂白,不顧是非黑白,一見面就想置冷師妹於死地,顏長老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我過分?”顏如玉氣笑了。我徒弟被殺了我過分?
“正所謂生養者父母,這些沒得選,可作為師父,除了教授武學功法之外,也有教導徒弟為人之道的責任。”桑紅衣道:“流川性格如何,顏長老不是瞎子必定早已知道。他陰險卑鄙,毒辣狠絕,又不知廉恥。他能忘恩負義,能恩將仇報,能幫著外人欺辱同門,能為一個女人為背棄宗門,教出一個這樣的孽徒,難道不是顏長老的責任?”
桑紅衣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竟然還將很多人都說服了。
府主表面上還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心中其實苦笑。
這小妮子,嘴和她爹一樣的毒。
身為一個弟子,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罵長老教不好徒弟,天師府的歷史上這也算是獨一份了。
“本長老還需你來教訓?”顏如玉感覺想找個地縫鑽下去。她堂堂如玉宮的長老,被一個弟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教訓,這還有什麼臉?
更何況此刻府主也在,可看府主的樣子,他根本一點責怪對方的意思都沒有。
顏如玉知道,今天想為徒弟報仇的可能是沒有了。而且,在這天師府裡,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府主。府主既然有心偏幫,她若是沒完沒了的糾纏下去,只會讓自己陷入被動。
車到山前必路。現在不能報仇,不代表以後也不能。
機會總會出現的。
她還需忍。也只能忍。
“不敢。顏長老公正廉明,又年輕貌美風華絕代,怎是弟子這種人老珠黃的人可以教訓的?”桑紅衣看似貶低自己,但其實不就是在說反話刺激顏如玉,說她是個徇私舞弊又三百多歲的老女人了嗎?
她本來就對自己的年紀有些自卑。雖然樣貌固定在了三十來歲的模樣,但骨齡已經出賣了她的真實年歲。
偏她看上了比自己小很多的流川的叔叔,總被人說是老牛吃嫩草,她表面看起來不在意,但其實戀愛中的女人,最在意的就是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其實桑紅衣本身倒不覺得年齡有什麼問題。這是個修仙的世界,修士的壽命動輒幾百幾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