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眸光動了動,不知想起什麼,一時沒有回答。直到貝茜再次問了一遍,才低
聲道:“她往常到了這兩天心情都不太好。”
他這麼說,便能聽出來裡面藏著些不能當外人面說的隱情,貝茜看看他手掌心的紋路,也就沒有再問。
這麼坐著開始還不覺怎樣,到後頭即便赫恩的腿不麻,貝茜也有些腰痠,抬眼去看看那畫板後面的畫師,
想動一動,很快便接收到另一頭有些凌厲的凝視,最終是乖乖地坐在原位沒有動彈。
赫恩不曾兇過她,周圍人或因著赫恩或因著旁的原因也沒有兇過她,比較起來還是這位不認識的畫師更兇
些。
但也挺有意思。
赫恩見懷裡這個想動,知道她是坐得無聊,往門外叫了一聲:“維克托。”
維克托的頭又冒出來。
“殿下。”畫師在畫板後面發話了。
他這樣凌厲的凝視對貝茜有用,在赫恩這裡就失了效。
赫恩笑道“不礙事”,便仍舊讓維克圖去取了個什麼東西過來。
小方格布罩著的物件放到貝茜手裡,維克托也怕被畫師瞪,很快地又溜出去。
“這是什麼?”貝茜問。伸手去摸了摸,手指上沾了一點泥土。
她姿勢沒變,看看放在腿上涼涼的東西,手去把布揭了開來。
是個小花盆。
若說盆栽也不很像,裡頭是個光光的植物,不知什麼花的光桿,這樣的天氣除非溫室裡培育著,否則也不
會開出花來,因而在眼前的不過是個冒出一點點綠來的光桿小植株。
“是在城堡外頭花園裡剪的。”赫恩道,“這種花容易存活,天氣暖和開花的時候往往開出一大簇,白的
或者粉的,很是漂亮。我想你應該會喜歡。”
他大概想說這種花與貝茜有些相似。軟嫩又美麗的,綻放起來就漂亮得令人不忍採摘,因為他很喜歡,在
王宮外的花園裡栽種了很多。
“看不見花。”貝茜道。
赫恩就笑:“這種花溫室裡養不活,最好是任它自由生長。等到春天來的時候,它會最先發出新芽,也會
比其他的花更快開,花期卻很長,不容易凋謝。”
他指著冒出來的一點綠對貝茜道:“春天就要來了,伊麗莎白。”
“春天隨春神的腳步降臨,花開了之後,就將迎來王國的春神節。”
他頓一頓,又道:“我的父親和母親,是在春神節訂的婚。
第58章
貝茜似懂非懂地“唔”了一聲,將手裡花盆旋轉一圈,很認真地去看那突破了最後一點春來之前寒潮生長
出的綠意。
這是沒完全理解赫恩的話,但她的幾分懵懂又取悅他,旁若無人地低下頭去,在那嫩嫩的臉頰上偷了一口
香。
貝茜反應過來要躲,已是又被他牢牢圈在臂彎,溫聲哄道:“畫完再下去。”
畫師的臉早黑得很鍋底一般:“難為殿下還記得我在畫畫。”
赫恩就笑:“抱歉。”
然後見畫師又往畫布添了許多的色彩,一陣不算太漫長的等待之後,他將手裡的筆往旁邊一擱,沒好氣地
道:“過來看看。”
哪裡用赫恩親自過去,維克托一聽這話便趕忙地走進來,將畫架的畫取下,自然不經意瞄見畫上的兩個
人,表情似見到所有美好事物時地柔軟,獻寶一樣獻到赫恩面前來:“畫得非常好。”
貝茜瞧見那幅畫時卻有些發愣。
那坐在赫恩腿上的人是她,又好似換了個魂魄的軀殼,一時之間令人感覺很是陌生。
陌生又……美好。
畫中人眼眸微微彎著,仰頭在看赫恩,眉眼間分明隔著畫布都流露出輕鬆的雀躍。
細想想,她在赫恩身邊確實很有安全感。倘若他低聲誘哄,能哄得她連前塵往事也暫時忘卻,有時候幾乎
也快忘了她自己是個血族,而以為是與普通人一般無二的、有著溫熱血液的生物。
赫恩原本也在看著那幅畫出神,黑眸裡情緒莫辨地,說不上不高興,但似乎還藏著些更深沉的感情,目光
在畫裡貝茜那張臉上停駐良久,最後收回去,面上笑道:“還喜歡麼,伊麗莎白?”
貝茜承接了他投遞過來的目光,忽地有些赧然,將頭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