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存的最後一個血族,有什麼不可以。”王子殿下回想起貝茜腹中飢餓時水霧濛濛的眼,那小臉嬌嫩的,我見猶憐,溫聲道,“她看起來很喜歡。”
將軍唇畔那抹笑意便越發冷,手指在桌案敲了個響:“然後呢,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寶貝?”
“你乾脆殺了我。”貝茜道。
她仰面躺著,被壓得牢牢,身上那副軀體在被她用手推了數次仍紋絲不動之後,倒是體貼地抬了抬,但那人的手分明還流連在她纖頸上,冰冷修長的手指觸碰著那細嫩的肌膚,似琢磨何處下口。
希裡蘭德只要她一個人的血,每一回她都要反抗,久而久之,這麼壓制著這小人兒也成了他惡劣的愛好。
“如果我想讓你死,當初就不會對你進行初擁。”希裡蘭德瀰漫上一抹猩紅的灰瞳瞧著格外妖冶,唇貼過來,在她耳畔放輕了聲音道,“你喜歡這種感覺,伊麗莎白。所以你害怕了。”
“我沒有。”
“不如讓我試試……”
貝茜又開始掙扎,一抬手扇到那男人臉上,卻沒有清脆的耳光聲,反而被一隻溫熱的手握在了手心。
“伊麗莎白小姐。”安娜貝爾見床上的小人兒一下子睜開眼睛,還有些餘悸未褪的樣子,溫柔笑道,“做噩夢了麼?”
貝茜的手又軟又涼,體溫卻是有些過於低,安娜貝爾的體溫或可傳遞些給她,但下一秒貝茜就縮回了手。
重新聚攏眸光的碧眸凝了安娜貝爾一眼。身下是軟軟的大床,她睡過去之前雖坐在地板上,既然安娜貝爾在身側,被她抱回來也不奇怪。
貝茜搖頭:“沒做夢。”抬手去揉眼睛。
這個謊撒得真不高明——她剛才分明從夢中驚醒,但內務官順著她的意,旋即轉移了話題:“殿下臨時有事出了城堡,走前說盡快趕回來。現在已快傍晚了,您需要先用晚餐嗎?”
王子果真忙碌。
安娜貝爾操心貝茜的飲食,卻不知貝茜真正需要的是什麼。
小人兒在房間裡坐了許久才閉上眼迷迷糊糊入夢,夢裡回憶起些遺忘的片段,此時還有點想繼續睡,看看能否回憶起更多。
幸而也不餓,又喝了兩口水,自己主動蓋上被子,任安娜貝爾放下床幔,臨了道:“給我留一支蠟燭就好。”
安娜貝爾依言留下一支柔柔燃燒的燭火在牆壁燭臺,無聲地退出去。
鐘塔敲完第六下的時候,赫恩披著星光回到城堡,下了馬便長靴踏雪腳步不停地趕往西塔,維克托在後面追:“殿下等等我啊!”
奈何腿實在沒有王子長,可憐地被拋在了後頭。
赫恩不太清楚一個雌性血族的進食規律,猜想即便不如人類這樣一日三餐,也該一天喂一點。
貝茜沉睡了許久,昨晚喝的血卻沒有他想象中那樣多,倘若每次的食量都固定,倒也不難養。
只是上了塔樓,先看見守候在外頭的安娜貝爾。
赫恩的腳步便放緩了。
“伊麗莎白小姐還在睡。”內務官道,“她一整天都不曾用飯。”
赫恩就笑笑:“這個不用你操心。”
安娜貝爾低頭應聲是,再抬眼時,殿下已輕輕推開門走進房間。
紗狀床幔裡一隻若隱若現的小小的被包。走近看,隨輕柔均勻的呼吸一起一伏,顯然睡得香甜。
赫恩撩開幔帳。
小人兒蜷了身子側躺著,放在枕上的小手纏了柔滑的金髮,嘴唇花瓣一樣,在微亮的燭火下看格外漂亮。
他的眸光溫柔起來,俯身替她將被子掖了掖,輕聲道:“伊麗莎白。”
赫恩沒有在貝茜的房間裡逗留多久。
她既然不餓,他也不必擾人清夢地叫醒她餵食,只可惜今天有些忙,沒能跟她待多少時間。
“你主動請纓來服侍她,那就服侍得好一點。”赫恩出了門,對安娜貝爾道,“不要隨便讓人靠近她。”
安娜貝爾正輕輕掩上房門,視線在那床幔後朦朧的小身子上停頓幾秒,隨即垂眸道:“是,殿下。”
赫恩沒料到的是,他走後沒多久,貝茜便醒來了。
她後來睡的這一覺毫無收穫,什麼夢也沒有做,只覺隱約嗅見在赫恩身上聞過的香甜氣息,肚子漸漸餓起來,那股子想要血的慾望終於生生將她從睡眠中催醒,坐起身,空氣裡分明還殘留著一絲食物的芬芳。
小人兒舔舔唇,掀開被子滑下床。
然後見光影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