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如同即將噴發的地火,一旦迸發,便能將一切燃燒殆盡。
“啪——”
輕輕的一聲,打碎了她的記憶。
青稜只感覺到臉上脖子裡一陣冰寒刺骨,將她打醒。
她睜開眼,帶著一絲茫然望著四周。
天色已亮,山林中霧氣濛濛,樹梢綠芽上掛著瑩瑩露水,煞是動人,火堆早已熄滅,一陣潮冷撲面而來。
“起來!”清冷的聲音響起。
青稜這才看見站在眼前的唐徊,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不善的氣息,她幾乎能感受到他鬥蓬之下陰冷無情的目光,是何等的犀利。
她一個激靈,從地上跳了起來,滿頭滿臉的冰水,衣襟也溼透了,從頭冷到心裡去。
原來唐徊為了叫醒她,施了個法術,召來一柱冰水澆到了她臉上。
青稜的指甲緊緊摳進手心,掌中一陣刺疼,她才猛地清醒過來。
自己這是做了一個噩夢?!
空洞的心口一陣緊縮,她眉頭緊鎖著,舔舔唇,唇上辣辣地疼著,提醒著她昨晚詭異的一切。
唐徊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不悅,抬腳便向前走去。
沒有時間給她思考,青稜只得放下心頭濃濃的疑惑,迅速折起了地上的氈布塞回包裡,拾起地上的木杖。
“仙爺,等等!”她一邊叫著,一邊拔腿跟上。
山裡的路,越深越難行,到了後面,幾乎無路可走。四處都是高聳入雲霄的大大小小的石峰,姿態千奇百怪,青稜手腳並用,又靠著唐徊的風行符,這才勉勉強強地跟上了他的速度。
兩人走了整整十五天,青稜的厚麻手套早已撕破了一道口子,臉上也是兩三道深淺不一的裂口,嘴唇更是乾裂變色,血漬乾涸在上面,一雙羊皮小靴已經蹭爛,整個人狼狽並且充滿疲憊。
反觀唐徊,進來是什麼模樣,現在仍是什麼模樣,縱然那一身鬥蓬灰撲撲的毫不起眼,此時在青稜眼中卻不知道有多靈活瀟灑。
“不……不行了……”青稜實在撐不住,停下了腳步,扶在旁邊一棵大樹上,大口地喘著氣。
唐徊也只能隨之停下了步伐。
青稜的雙腿像灌了鉛似的,再難舉動。
從天色微明,到日落西山,他們走了一整個白天都沒有停過,連日來都是這樣的急行,青稜就算是體力再好,也已經撐到了極限。
“還有多遠?”唐徊問道。
“不……不遠了。大概再走個兩天。”青稜憑著記憶判斷著路程,他們的速度比起此前她一個人進山之時,快了數倍不止,按這個腳程,再翻過兩個山頭就差不多了。
“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