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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起,其中蘊含的凶氣使得兩人心中發毛,腳步一軟,然後逃命似的相互攙扶著向遠處跑去。

兩人走後不久,街道轉角處走來一個少年,他身穿淡灰色粗布麻衣,背後揹著一個蘭心草編制的藥簍,徑直往柳府大門行去。

這少年看起來年齡不大,約莫十五六歲,身形孱弱瘦小,膚色蒼白,站在那裡給人一種書生般的文弱感覺;他的頭髮很長,隨意的在頭頂挽了個髮髻披散在背後直垂臀部,清風吹動,額前亂髮飛舞間一張清秀英俊略帶稚氣的面孔浮現而出,最為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眸子,漆黑、深邃,彷彿一潭幽靜清澈的古泉沒有一絲波動,不經意間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這雙黑瞳的主人姓蘇名慕,他是柳府的僕人,自打半年前接到府中大總管的命令後,每日都去採摘一種名為“東籬”的花朵。

這種花的生命極其短暫,只有經過清晨的晨露滋潤方才開。苞綻放,而落日之後便會凋零。是以,每日寅時蘇慕就出發前往北城門三里之外的山林中四處尋找採摘。

半年來,蘇慕日日如此,在山林中穿梭著、尋找著,長時間的採摘東籬花越來越少,好在那處山林頗為廣泛費些時間也能圓滿完成任務,不過今日卻有些意外,當蘇慕前往那片山林中時才發現那裡似乎發生什麼劇烈的戰鬥一樣,一顆顆高大粗壯的樹木折倒在地上,許多瘦小諸如野雞野兔這種小動物以數百計橫屍樹下,刺鼻的血腥味和著晨霧瀰漫在森林中,一時間將蘇慕嚇得不輕。

乾嘔了許久,蘇慕方才飛快的逃離那片血腥之地,然後去了更遠的山林中才摘滿整整一簍東籬花,饒是如此中間也耽擱了許多時間,使得今天竟比往常多花費了一個半時辰。

回想起山林中發生的一切,蘇慕的胃又隱隱翻滾起來,他嘗試著去壓制翻騰的胃部卻毫無作用,無奈之下只好努力的不去想那些令人作嘔的染血屍體。

“呼~”

深深的吐了口氣,蘇慕的胃慢慢平靜下來,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漬,直接跨入柳府的大門,那門口的兩個護衛知道他是府中僕人,所以並未阻攔,只是在其跨進大門的瞬間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進入大門,眼前豁然開朗起來。一條寬敞的足以容下四五輛馬車的白色花崗岩石道在陽光照射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刺得蘇慕有些眼疼。

在石道兩旁,每隔三丈便聳立著一根粗約四尺高達兩丈的石柱,石柱表面密佈著一些深淺不一的痕跡,細看之下方能發現那些痕跡豁然是劍痕。

這些石柱蘇慕早已看過許多次,所以他只是隨意的瞥了一眼然後便沿著石道往前走去,偶爾遇到一些衣著華貴的男女總是恭敬的彎腰躬身然後才繼續往前走去。

如此走了約莫半柱香時間,蘇慕就拐進一條林蔭小道,幾經兜轉輕車熟路的繞了一條條鵝卵石路,耳邊漸漸清靜下來。

當蘇慕走完一條靜的只能聽見自己心跳的小道時終於來到一處別苑門前,他靜靜的看著門柱牌匾上,那裡上書三字,古樸而蒼勁——靜心閣。

此地當真配得上靜心二字,在這裡沒有府中其他地方的嘈雜,入耳只可聞蟲鳴鳥叫,入鼻只可嗅花草清香之味,每次來到這裡蘇慕都會感覺到一種發自內心的安寧感,彷彿母親的懷抱一樣,讓他分外留戀。

有時候蘇慕甚至在想,是不是在靜心閣的上空籠罩了一層天然的屏障,所以這裡才會如此的安然寧靜,想到這裡他不禁抬起頭望天空看了看,入眼一片蔚藍,哪來的什麼屏障之說。

就在蘇慕抬頭看天時,一個青衫少女蓮步輕移往別苑門前走來,人還未到聲音便傳了過來:“蘇慕,你還有心思在這裡發呆,你知不知道今天你遲到了一個半時辰,老爺沒見到東籬花已經發火了!”

清冷的低喝聲將蘇慕喚醒,他看了看走進身前青衫少女,心中咯噔一聲,面色有些難看,暗道:“慘了!”

“你還在這裡作甚?”那青衫少女瞥了眼蘇慕沾染了汙泥露水的灰色麻衣,眼中露出絲絲不屑,不耐煩的道。

對於這種眼神蘇慕在府中生活十五年,早在七歲以後便已習慣,他現在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沒能及時完成府上交待下的任務,而且主人似乎已經發火了。

作為一個僕人,蘇慕深深明白主與僕之間關係與差距,若是主人不高興,輕則一頓毒打丟掉飯碗,重則一條人命。

他一個小小僕人就算死在府中也沒有任何人為其出頭,到時候恐怕父母家人也會受到牽連。當下蘇慕也別無他法,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一番,然後硬著頭皮走進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