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盈看著這樣的薛宸,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頓時明白了薛宸的意思,人家這是要她有仇就當場報了的意思,她這個主人家都說了,那她如果再不抓住這個機會,真要等下回,可下回誰知道什麼時候再遇見那賤婢,哪裡有當場報了仇來的舒爽?
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來,湊近薛宸的耳旁說道:
“宸姐姐,我懂你的意思了。對付那種人,的確不該咱們親自出手,你且等著看,我自有法子叫她向咱們磕頭認錯。”
薛宸看了她一眼,勾唇說道:“妹妹在說什麼,我可聽不懂。”
張寶盈嘿嘿一笑,然後就站了起來,對薛宸說道:“行行行,姐姐聽不懂便罷了,橫豎這件事與姐姐無關,權當是妹妹自作主張好了,這口氣,我今兒是出定了。”
“……”
說完那句話之後,也不等薛宸反應,張寶盈就轉身離開了湖邊,往亭子裡去說了幾句話之後,正巧薛家的丫鬟前來通傳,說是可以入席去了,姑娘們聞之也就散了,有人來喊薛宸,薛宸卻是搖搖頭,指了指自己襟前的麻布,眾姑娘知道她有孝在身,便不再喊她。
薛宸坐在太湖石旁,等到亭子裡的姑娘們全都散開了,她才從石頭上站起來,若無其事的拍了拍自己的裙襬,然後端莊秀美的離開了池塘邊。
太湖石西邊的池塘邊上,一坐一躺著兩個人,坐著的那個,斯斯文文,濃眉大眼,穿著一身普通的布衣,手裡抓著魚竿,此刻他正用難以置信的神情盯著這塊碩大的太湖石,彷彿要把它看穿一般。而躺著的那個,窄腰長腿,穿著細布斜織紋直綴,卻是毫無形象的躺在一塊突石上,臉上蓋著本書,看不出模樣,翹著二郎腿,雙手墊在後腦,姿態悠閒的很。
“主子,您剛才聽見了嗎?那些姑娘,是不是想害誰啊?”
坐著的那個用一臉‘女人真恐怖’的神情說話,到現在也很難相信,就在剛才,他竟然親耳聽聞了一場精彩絕倫的挑撥離間戲碼,算是見識了一些女孩兒背地裡的陰暗面,一時還有些接受不了。
奈何,躺在突石上的人,並沒有多餘反應,李敢拿著魚竿就直接站起來,貼著太湖石稍稍的探了探腦袋,發現東邊池塘的姑娘們全都已經離開了,哪裡還有絲毫‘密謀’的影子。
他是東府薛家管家李福之子,原本不在府裡當差,只不過今日輪休,主子突發奇想,竟然想跟他回來瞧瞧薛家是個什麼樣兒,他一個拿人錢財的跟班兒能說什麼,只好把人往府裡帶,想著反正今兒府里人多,也不差他們,帶主子回來玩玩也不會有什麼事的。
可誰成想竟然讓他們聽到了這麼一番話,他倒還好,就怕主子今後對薛家的姑娘要敬而遠之了。
李敢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來那兩個‘密謀’的姑娘到底想害誰,轉頭看了一眼好像什麼都沒聽見的人,見他依舊閒適的躺在那裡,李敢不禁走過去,試探性的問道:
“主子,這件事兒,您怎麼看?”
等待他的是無聲的漠視,李敢頹敗的鬆了口氣,他爹還要在薛家做事,他當然不希望薛家鬧出事來,原以為主子睡過去了,沒聽見說話,正要去收拾東西,卻聽見書冊下面傳出一聲極其慵懶的聲音來:
“有點兒意思。”
“……”
李敢一頭的黑線,這主子還真是獨樹一幟,看人看事總是和別人不一樣的角度。
幽幽嘆了口氣,下回一定讓孫仁帶主子回去玩兒,他可不想再帶了。
幾個粗使的婆子擒住了薛婉的雙臂,將她連拖帶拽起來,不由分說,就從她身上搜起東西來,薛婉被嚇壞了,她哪裡遇到過這麼粗暴的對待,想反抗,可是她那小胳膊哪裡拗得過粗使婆子的力氣,被她們這麼一搜,竟然真的從她身上搜到了‘贓物’。
張寶盈從婆子後頭走出,兩個婆子立刻將搜到的‘贓物’送到了她面前,張寶盈接過之後,這才冷哼著說道:
“哼,我就說你不敢報家門呢。原來是存了心要偷咱們東西。這玫瑰花露你眼饞就跟我說,我不會不給你,可你偏偏要來偷我的,這就說不過去了。”
薛婉的眼睛幾乎要瞪出眼眶,難以置信的看著張寶盈,怎麼也沒想到她會用這樣下作的手段來汙衊她,她看著四周聚攏過來的人,薛婉臉上一陣臊的慌,想躲開這一場災難,可張寶盈派來的兩個婆子力氣大的很,根本掙脫不開。
連連搖頭,說道:
“我沒有!你氣我罵你,就想汙衊我偷東西嗎?張寶盈,你卑鄙下流,太無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