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薛宸想到的那樣,直到嚴洛東說道:
“上個月他曾經資助了一個書生,名叫何洲,是揚州人,家道中落之後,進京趕考,卻名落孫山,這位長寧候去年一年裡倒是交了不少這樣的書生朋友,可都是頗有文才,最少也是秀才出身的,像這位何書生這般白丁的還是第一個。”
薛宸打斷了嚴洛東的話,蹙眉問道:“叫什麼?何洲?”薛宸對這個名字並沒有多少印象,但以宋安堂的性格,他不會和一個沒有前途的人交往,所以,這一點引起了薛宸的注意。
嚴洛東點頭,回道:“是,何洲!我也派人去打聽了他的情況,發現此子油嘴滑舌,喜好鑽營,身為書生卻不好好讀書,成天在外遊蕩,還時常出入煙花柳巷,與一些妓子為伍,為人很不正派。”
“……”
這一點可就真奇怪了,薛宸沉吟片刻後,然後才對嚴洛東吩咐道:“派人盯著這個何洲,看他平日裡還與什麼人接觸。”
嚴洛東點頭稱是:“是,我會盯著他的,那長寧候府那邊還需要盯著嗎?”
“當然。盯著長寧候的每日行蹤,有特殊情況就來告訴我。”
嚴洛東下去之後,薛宸又在西窗前看了一會兒花,然後才端著一盤子的玫瑰花糕去了擎蒼院,前幾日,荀哥兒說要吃來著。
去到擎蒼院之後才知道,荀哥兒被老太君接到松鶴院去了,薛宸不想再去奔走,免得她到了松鶴院再告訴她,荀哥兒又去了別的地方,乾脆在擎蒼院等著了。
長公主正在抄佛經,薛宸便也坐到她的對面去,在蟬瑩捧來的淨手盆中洗了手,擦乾淨後,才接過了長公主手裡的筆,自然而然的替她抄寫起來,長公主有了幫手,也就歇著了,歪到一邊喝茶去,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唉,三嬸孃最近的日子不好過啊。”長公主如是說道。
薛宸抬眼看了看她,裝傻道:“三嬸孃怎麼了?我昨兒還見她出去呢,看著沒什麼事兒啊。”
長公主又嘆了口氣,說道:“嘖,你知道我說的是誰,盡跟我裝傻。”
薛宸寫了兩個工整的字以後,才回頭說道:“我可不是裝傻,咱們府裡不就一個三嬸孃嗎?外人都出去了,我怎麼好再腆著臉喊她嬸孃啊?”
“你呀,還說不是裝傻。”
長公主看著這個比兒子還精怪的兒媳,心中有些無奈,其實她也不想管那些外頭的事情,可是,她總是心軟,見不得別人哭訴,這個毛病真不知道要怎麼才能改掉。
薛宸不置可否的揚揚眉,問道:“她來找您了?沒聽門房說起過呀,還是在外頭見您了?”
長公主見兒媳還願意和她說這事兒,想想還是和她說了吧,就也不隱瞞,直接說道:“在外頭,咱們府上有你守著,她哪兒進的來呀。我上回去和定遠候夫人路過你那海市街,就想進去瞧瞧布料,誰知道卻遇見了她,唉,她可比從前瘦多了,臉色蠟黃蠟黃的,眼角的皺紋都多了,這一笑起來,跟哭似的……額,當然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見了我就給我跪下了,也不管周圍有沒有人,弄得我都有些下不來臺,直跟我認錯,唉,你說她跟我認錯有什麼用啊,也不是我讓她們分家的。”
薛宸一邊寫字一邊回她:“嗯,然後呢?她過的怎麼苦了?”
“你聽我說呀!”長公主幹脆坐直了身子,蟬瑩和兩個小丫鬟就趕忙上前來替她穿鞋整理裙襬,長公主繼續說道:“你三叔……呃,不對,就是婁海威,他不是分家出去了嗎?住的也是餘氏她孃家的宅子,可是,卻依舊偏心的厲害,餘氏想要讓盛姨娘出去,婁海威非但不肯,還為了盛姨娘打了她,從此再不理會她,她跟婁海威鬧也鬧過,哭也哭過,可也沒什麼用,玉哥兒不是娶了三公主嗎?哎喲,那也是個不省心的,我從前就和她說過,三公主的脾性我總是瞭解的嘛,可她偏不信,如今好了,不僅惹火了婁海威,還和三公主這個兒媳處不下來,人家都是兒媳每天去給婆母請安,可她倒好,每天得去給三公主請安,玉哥兒也不敢為了她得罪三公主,就一味的讓她忍讓,也是可憐啊。”
薛宸聽了個大概,揀出了些重要的話聽了,說道:“再怎麼可憐,這條路也是她自己選的。當初婁海威要分家,她可是極力贊成的,更何況,娘也不用太擔心她,她就算過的可憐,那也是咎由自取,您想啊,她爹如今正炙手可熱,婁海威總不會不顧及這些和她瞎鬧,既然對她動了手,那就肯定說明,餘氏做的是太過分了,讓寄人籬下的婁海威都忍不住要出手了,再說三公主吧,她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