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興許會給他兩份薄面,可若是他不在了,或是身份地位脫離他們太多了,這些人誰還記得他是誰啊。
“除此之外呢?”
薛宸又恢復神情,埋頭繼續寫字,嚴洛東想了想之後,回道:“沒有了,他每天就是在京城裡閒逛,偶爾也去喝花酒,哦,最近又納了個青樓女子回家做妾。”
薛宸想了想後,說道:“那青樓女子是不是叫秦穎?”
“是,正是她,夫人如何知曉?”嚴洛東有些訝異。
薛宸勾唇回道:“前幾日回薛家,太太和我說的,她去參加宴席的時候,聽長寧候夫人和別人抱怨過。”
其實並不是,薛宸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上一世,宋安堂就是為了這個秦穎,和鬱氏爭吵了好一陣子,鬱氏覺得不想要一個青樓女子,嫌她髒,可宋安堂卻執意要她,說髒沒關係,他不在乎,反正是回來做妾的,最後,鬱氏鬆口了,可是秦穎卻被武安侯世子提前納入府中,讓他悔恨不已,沒想到這一世,他依舊狗改不了吃、屎,對女色這種事情竟然還沒忘記。沒出息的東西!
嚴洛東點點頭:“哦,原來如此。”
薛宸將寫好的一張紙拿起來吹了吹,對嚴洛東說道:“這件事就到這裡了。還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嚴洛東抬頭說道:“夫人儘管吩咐。”
薛宸走出書案,對他比了比一旁的太師椅,看著他說道:“嚴護衛請坐。”
嚴洛東不知道薛宸要說什麼,無故請他入座卻是為何,但還是金刀大馬的坐了下來,薛宸給他倒了杯茶,然後在他上首坐下,問道:“今日我想和嚴護衛商量商量,妞兒的事,她今年十二了吧。再過兩年就能說人家了。”
“嗯?”嚴洛東沒想到薛宸會和他說這個,一時愣在那裡,良久後才反應過來,兵不客氣,放下茶杯,站起身就對薛宸拱手作揖:
“請夫人替她多留意,嚴某當牛做馬也會報答夫人的恩情。”
他這才反應過來,夫人是想給他閨女做媒,他妻子死得早,妞兒一直跟在他身邊,眼看著小姑娘一天天長大,嚴洛東也愁啊,民間有一種說法,是說五不娶,其中一條,就是喪母之女不娶,他想著,若是今後閨女嫁不出去,他就養她一輩子也沒什麼,可如今少夫人願意替她保媒,這事兒也就不怕什麼了。
薛宸將他扶起來,說道:“嚴護衛這般客氣做什麼呢,我向來都是把妞兒當做是我的表妹看待的,只是我比她大很多,平日裡也沒法將她帶在身邊,但女先生教她識字、嬤嬤教她規矩,你這個做爹的教她人品,相信她也能有很好的教養,將來年紀到了,我這個做姐姐的總要給她相看相看。”
沉吟片刻才又說道:“我打算認她做義妹,嚴護衛覺得如何?”
嚴洛東真的沒想到薛宸會這樣說。呆愣愣的站在那裡看著薛宸,他有些不好意思答應,因為自知這樣的話,就是明擺著佔夫人的便宜,可是,夫人既然這麼說出來,就一定不是和他客套的,事實上,誰也不會真的和一個下人客套,所以,夫人是真的想收妞兒做義妹的,只要成了少夫人的義妹,妞兒今後定能嫁個殷實懂禮的人家,不必跟他似的,顛沛流離一輩子,到最後,也沒個定數。
他終究是沒有拒絕,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他只心想著,少夫人如此仁義,他就算是幾輩子給她當牛做馬也是心甘情願的。
立刻就跪下替妞兒謝過薛宸:“嚴某汗顏,替妞兒謝少夫人美意,將來她若能嫁的好人家,定要她好好服侍少夫人。”
嚴洛東從錦衣衛出來之後,才知道生活的艱難,從前刀口舔血,為了一個命令,罔顧多人性命,造的殺孽太多了,以至於他的同僚慘死,兄弟斷魂,而他疏於照顧家裡,累的妻子早早過世,留下幼女,虧得少夫人願意收留他,給他一席之地,保他生活無虞,這對於一個流離失所的浪人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恩惠了,如今又得了這麼個大恩,嚴洛東實在不知該如何道謝了。
薛宸把他拉起來,說道:“你這是幹什麼!我認了妞兒做義妹,你就是我的長輩,我得喊你一聲嚴叔,今後你可不能再跪我了,要折我壽的。”
嚴洛東有些為難的看著薛宸,被她那句‘嚴叔’給嚇到了,薛宸卻把他推出去,和他說好了三天之後,她會在滄瀾苑擺一桌酒,請侍衛所的兄弟們都來喝一杯,讓大夥兒見證她認下妞兒這個妹子。
薛宸也是說到做到,三天之後,果然在滄瀾苑中擺了十桌酒席,上等珍饈,讓婁慶雲充當作陪,給足了嚴洛東和侍衛的臉面,婁慶雲知道薛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