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長子倒是待你不錯。”她雖然說著話,目光卻還是不自覺得朝遠去的陸起淮看去。
沈唯自是也察覺到了,她心中疑惑未減,面上卻仍舊掛著溫和的笑意:“他的確是個不錯的…”等這話一落,她便又起身朝趙紈行了一禮,跟著是又一句:“母親還在營帳裡,此處既然無事,臣婦便先告退了。”
大抵是年歲大了,昨兒個舟車勞頓,謝老夫人夜裡便起了熱,今兒個便待在營帳裡歇息。
趙紈聞言也未曾說道什麼,只是朝人點了點頭。
沈唯便由墨棋扶著起身朝營帳走去,只是在走出外頭的時候,她卻還是忍不住朝遠處看去…陸起淮一身玄衣坐在馬匹之上,他因為就在趙準的身側,自然很是醒目。大抵是察覺到什麼,陸起淮便擰頭看來,待看到是沈唯,他的面上便又露出了一道笑。
少年鮮衣怒馬,高坐馬上,恰是一幅難得的好畫。
有不少貴族女子瞧見這幅模樣皆忍不住紅了臉,私下也忍不住輕聲說起陸起淮,大抵都是些“倒是未曾想到,這位榮國公的長子竟然有這樣的好模樣”。
沈唯耳聽著身後的碎碎之語便收回了視線。
她的手仍舊放在墨棋的胳膊上,步子卻是朝營帳走去。
墨棋一面扶著她往前走去,一面是輕聲說道:“只怕今日之後,大少爺將聲名遠播…”
沈唯聞言也未曾說話,她只是半仰著頭朝天上的那道明日看去,今日之後,他又豈止是聲名遠播?
第34章
營帳裡。
謝老夫人躺在引枕上; 她的手裡握著一碗藥茶,眼瞧著沈唯打了簾子走了進來便笑著把手中的茶碗置於一側,而後是柔了嗓子同人說道:“外頭大好天色; 怎麼不與她們一道在外頭聊天?”
大抵是昨兒個未曾睡好的緣故,謝老夫人的嗓音還透著些嘶啞。
沈唯耳聽著這話也未說什麼,她只是朝人打了個禮; 而後是讓人把屋中的香又換了一回,跟著才坐在謝老夫人榻前的圓墩上接過了話:“想著您一個人在屋子裡也怪是悶的; 何況她們說來說去也不過是那些子話,我也不喜歡,倒不如在這兒陪著您自在。”
“你呀——”
謝老夫人有些無奈得伸手點了點沈唯的額頭; 她心中倒是沒有半點懷疑。許是因為沈唯年歲的緣故; 那些未出閣的姑娘或者媳婦因著身份也與她說不得幾句話,至於那些年長的; 身份倒是合適了,可總歸是差著些歲數卻也聊不到一塊去。
這一來二去,沈唯雖然嫁給陸步巍已有七年; 可能聊得到一塊的還當真沒幾個。
謝老夫人想到這便難免有些哀嘆; 她把屋中的丫鬟和婆子都打發了出去,而後是握過沈唯的手柔聲說道:“你如今還年輕; 也不必整日拘在家中…倘若有聊得投機的,平日也好多往來,倒也不必礙著規矩。”
她心中是拿沈唯當女兒一般疼得,自然也不希望她年紀輕輕便拘在這四方大宅之中。
沈唯耳聽著這話卻是柔聲應了; 她心中感謝謝老夫人的好意,不過在這汴梁城中她也當真沒有什麼可以往來的人…何況,往來的多了難免露出了痕跡,倒還不如像現在這樣自在。
她伸出手替人輕輕按起了胳膊,似是想到什麼便輕聲說道:“先前玄越去拜見陛下的時候,我瞧陛下的神色有些不對勁。”
她這話剛落——
謝老夫人原先還舒展的手卻是止不住收緊了些。
即便只有這一瞬的功夫,可沈唯卻還是察覺到了,她微微垂下的眉目便又收斂了些許,只是面上卻未有半點異樣,就連原先替人按著胳膊的手也未曾停下,緊跟著是又一句:“上回清河長公主也是,難不成玄越的模樣竟是長得像城中哪一位貴人不成?”
謝老夫人聞言便朝沈唯看去,只是沈唯如今低著頭,她自然也窺見不了她這會是個什麼模樣。
不過耳聽著她話中聲調一如舊日,只是摻著幾分疑惑便又鬆了口氣,謝老夫人重新往身後的引枕靠去,待把手上握著的佛珠重新掐了一遍才淡淡開了口:“這世上之人,相似者數不勝數,即便有什麼相像也是不足為奇的。”
沈唯耳聽著謝老夫人這番話,雖然她的聲音無異,可撥弄佛珠的手卻比平日要快些,倘若當真“不足為奇”,謝老夫人又怎會是這幅模樣?還有清河長公主,趙準,他們又怎麼會露出那樣的神色?
陸起淮究竟長得像誰,才會讓他們一個兩個如此震驚?
她仍舊低垂著眉目,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