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夫人好似知曉些什麼。
不過她這個心思剛起,便又被她壓了下去…
夫人又不是大羅神仙,怎麼會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她還當真是糊塗了。
…
等到沈唯走到大乘齋的時候,陸家該來的人也差不多都到齊了,她鬆開了墨棋的攙扶,而後是撫了撫衣裳,等到丫鬟打了簾子,她便提步往裡頭走去。此時這偌大的正堂已坐了不少人,除了尚還未曾散值的陸步鞅,其餘一眾人都在…陸起淮,自然也在其中。
而除此之外,一名身穿太子服制的年輕人便坐在右下首的位置。
他的面容溫潤卻不似當日她在春獵那日見過的那位天子,他的眉宇之間倒和皇后有幾分相似,只是要比皇后多幾分清明和溫和…沈唯記得趙盱喜書畫詩詞並不醉心於朝堂政事。
書中曾有一段劇情是趙盱和陸起淮對月飲酒。
那個時候趙盱早就把陸起淮當做自己的親信與知己,便在月下與人對飲之時,與他說過“若倘可以,我真希望乘一葉扁舟從此醉於山水之間,把這天下大事、朝堂政務盡數拋於腦後。”
沈唯想,若是可以的話,這位太子想必真得會拋下這一切。
只是生於皇家,有些事又豈會這麼容易?
沈唯將將想到這便瞧見坐在那處的趙盱朝她側目看來,她忙斂下了心中的思緒,而後是又快了幾步卻是想朝人行禮。
趙盱的面上仍舊含著笑,他放下手中的茶盞,尚還不等沈唯行禮便已嫌笑著說了話:“夫人快起來吧,您是我的長輩,不必拘於這些禮數。”
他這話一落——
謝老夫人便也笑著與沈唯說道:“好了,既然太子已發了話,那麼你就坐下吧。”
沈唯見此便也未再多言,她只是輕輕應了一聲,而後便按著規矩坐下。
等到她坐好,趙盱才又笑著開了口:“今日本宮來此,除了想探望一回老夫人的身子還有玄越的傷勢,另有一事…”他一面說著話,一面是從袖中取出那道聖旨,陸家眾人眼看著那道聖旨自是面色一變忙跪了下來。
這回…
趙盱卻未曾阻攔他們。
他只是笑著站起身開啟了手上的聖旨,而後是看著底下眾人念起了聖旨上的內容:“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朕觀陸家十一代長孫雖然年幼卻英勇非常。如今朝局雖穩,番邦賊子卻時有犯我邊境之舉,朕念朝中少棟樑之才又見此子忠勇,特許其為從三品都督僉事,欽此。”
趙盱的聲音清雋而又溫潤,只是他所說的這一字一句落入眾人的耳朵卻使得他們心中猶如驚濤駭浪一般…尤其是王氏母子,倘若不是因為這會還不是時候,只怕他們早該跳腳了。
從三品都督僉事…
且不說這個官職,就連這個級別也實在太過高了。
陸步鞅在朝堂兢兢業業多年,如今也只能擔任一個戶部左侍郎,哪裡想到陸起淮這一來就直接成了三品大官?王氏只要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當日陸起淮在眾人面前救了陛下才得到這樣的封賞,心下就恍如被刀切了一般。
倘若當時救陛下的是她的兒子,那如今這些封賞就該是她兒子的!
當初這個庶子無權無勢就已奪得了老太太的寵愛,如今這個庶子有此前程,這榮國公的位置豈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王氏想到這撐在地上的手忍不住收緊,就連眼睛也紅了起來,虧她當初還覺得有這樣一個庶子在府中能擾亂沈唯的思緒是樁好事,因此才會在沈唯暈倒之際便多次在老太太的耳邊提起此事。
哪裡想到如今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真是,真是悔不當初!
趙盱此時已唸完了聖旨,他原是要把這道旨意親自交到陸起淮的手上,可是看著他這幅模樣便笑著收起了聖旨置於那高案之上,而後他親自扶起了謝老夫人,待面向眾人時便又溫聲說道一句:“好了,都起來吧。”
等到眾人都起了身——
趙盱才又同陸起淮溫聲說道:“父皇憐你傷勢,特准你養好了傷再走馬上任。”
陸起淮耳聽著這話,自是重新朝人醒了一個大禮,口中也跟著說道“多謝陛下,多謝太子”這樣的話。
“快起來吧,你的傷還沒好…”
趙盱一面說著話一面是扶起了人,而後是又與謝老夫人說道:“既然旨意已傳,那麼本宮也該走了。”他這話說完還不等旁人說話,便又跟著陸起淮說道一句:“要是玄越不介意的話,就送本宮一程?”
陸起淮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