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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等到馬車停下,陸起淮便掀了車簾走了下來,小廝見到他自是又躬著身子問了一聲“安”。

陸起淮耳聽著這問安聲也未曾說話,他只是掀了眼往前看去,眼瞧著這冷清清的一片,就連那大紅燈籠用得也仍是舊的便又皺了一回眉。不過他到底什麼也不曾說,只是撐著傘側頭朝小廝看去一眼,口中是跟著一句:“我來見殿下。”

陸起淮是太子府的熟客了。

何況這兩個月來,也只有這位陸大人時不時來府裡探望太子,因此小廝在聽到這話後便笑著與人說道:“殿下這會正在雅舍,小的引您進去。”他這話說完便引著陸起淮往裡頭走去。

等走到一間雅舍前——

小廝是先去通稟了一聲,沒過一會功夫,他便出來請陸起淮進去了。

陸起淮見此自然也未曾說什麼,他只是把手中的傘遞給小廝,而後是撣了撣大氅上的雪才往裡頭走去。屋子裡擺足了炭火,他剛剛走進去便覺得那股子暖風迎面而來,他向來不習慣這樣的熱度,一時便覺得有些不舒服。

不過他也未曾止步。

等走到裡頭,陸起淮便循了一眼屋中的景象,而後是瞧見了一個身穿鶴氅的年輕男人坐在輪椅上,此時他正握著一隻狼毫半低著頭寫著字。

那年輕男人正是趙盱,他早先便已聽到了聲音,這會也未曾抬頭只是同陸起淮笑說道:“你先坐會…”等這話說完,他是又繼續握著狼毫寫起字來,約莫過了有一刻的功夫,他才放下手中的狼毫,而後他是先擦拭了一回手,跟著才搖著輪椅到了陸起淮的對側。

趙盱笑著接過陸起淮遞來的茶盞,而後是握著茶盞朝陸起淮看去,口中是笑著問了一句:“大雪天的,你怎麼過來了?可是有什麼事?”

陸起淮耳聽著這話,卻是過了有一會功夫才看著趙盱說道:“今日是除夕,我備了些年禮過來。”

趙盱聞言,握著茶盞的手卻是一頓,連帶著臉上的笑意也有一瞬的凝滯。他半垂了眼朝桌上看去,果然瞧見那桌上放著一些年禮,他無聲得笑了笑,而後是握著手中的茶盞飲了一口茶,跟著才說道:“今年的冬日來得好似特別早。”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從年禮處收回,而後是落在軒窗外頭的光景,窗外白雪蒼茫,瞧著便是一副銀裝素裹的模樣。

兩人靠坐得這處毗鄰軒窗,這會那外頭風雪便透過半開的軒窗打進屋中,甚至還有些打在兩人的身上,可他們卻沒有絲毫要去合窗的意思。

不知過了多久,趙盱才收回了眼朝陸起淮看去,眼看著他握盞不語的樣子便又笑著說了一句:“多虧玄越來這一趟才讓我知曉今日卻也到了除夕佳夜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面容和目光都含著笑意,連帶著聲音也很是溫和…可落入旁人的耳中難免與那外頭的風雪一般,在這寒冬臘月起了幾分蕭索之意。

陸起淮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握著茶盞的手也是一頓,卻是過了有一會功夫,他才看著對側的趙盱開了口:“您如今不過是在養傷,外頭又有門禁。”他原是想寬慰人幾句,不過他本就不是一個擅長言談的,何況趙盱這個傷…倘若真得傳出去,只怕日後這太子府是真得門可羅雀了。

他想到這,目光卻是又朝趙盱的腿看去。

趙盱眼看著他看過來的眼神也沒有絲毫不自在,他仍舊端坐在輪椅上,待把手中的茶盞置於一側後,他便把手撐在膝蓋上…那裡仍舊沒有絲毫知覺,這兩個多月,能試得法子,他都試了,可還是沒有什麼用處。

起初的時候,他也曾萎靡不振過,可日子過去那麼久,他卻也看開了。

這世間事事皆是如此,你只要慢慢去習慣,總能習慣的…比如早年的時候,他並不想當太子,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而如今,他自然也能慢慢適應去當一個清閒散人,何況,這原本就是他所希望的。

趙盱想到這,眼中的笑意卻是又深了幾分,他收回了撐在膝蓋上頭的手,而後是重新朝陸起淮看去,口中也是溫聲一句:“想來無需多久,那外頭的門禁也就沒有什麼用了。”他縱然身在府中,可對於外頭的事卻也不是不知曉。

比如趙睜的禁閉,比如莊妃的死,比如…柳家的做法,這些他都知曉。

陸起淮耳聽著這話,目光倒是也從趙盱的膝蓋處收了回來,他亦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眼看著趙盱一如舊日的目光,卻是過了有一陣功夫,他才開了口:“殿下好似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感到意外。”

趙盱聽他發問卻也只是輕輕笑了笑,他的目光從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