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吞下去,就見另有丫鬟捧過漱盂。眼見著大家吐出口中的茶水,烈鸞歌這才醒悟到那茶原來是做漱口之用,心中一陣尷尬。偷偷瞄了一眼,好在眾人都沒怎麼注意她,遂趕忙又喝了一口,在嘴裡過了下便吐到了漱盂裡。
一口氣還沒鬆下來,忽聞她下首的司徒雅雪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隨即壓低聲音嘲諷道:“三妹怎的這般沒見過世面,連漱口用的茶水都喝了下去,跟個無知的鄉下村姑似的。也不知人家纖纖郡主剛剛注沒注意到,不然的話,三妹可又給我們府上丟臉了。”
聞言,烈鸞歌揚唇淺笑著,笑容裡有壓迫絲絲縷縷壓下來:“二姐,我丟不丟臉自有分寸,與你什麼相干,你只管好你自己不要丟了我們司徒府的臉就行了。”
“你——”司徒雅雪咬了咬牙,礙著老太太和郡主的面,不敢發作,只能別過頭去不理她。
烈鸞歌更不願理會她,低頭看著面前的各色精美菜餚,不由食指大動。
就見紫檀木鑲白玉面的大圓桌上擺著大大小小二十來個白釉官瓷盤,有翡翠水晶蝦,油香片片雞,香烤黃花魚,孜然小羊排,極品名筍煲,蜂蜜熊掌,燕窩雞絲,酒燉鴨子等等,每一樣都是色香味俱全。
而最誘人的還是餐桌中央擺著的那盤清蒸大閘蟹,黃橙橙,油亮亮,看著很是引人食慾。
老太太看了眾人一眼,面容祥和道:“大家開飯吧,都放開些,喜歡什麼吃什麼,不用拘著禮。”說罷,一邊一個,分別給纖纖郡主和烈鸞歌夾了一隻大閘蟹。
“謝謝老太太。”
雲纖纖與烈鸞歌同時稱謝,又互看了一眼,相視一笑,隨即各自低下頭,開始用餐。
司徒香雪看著她二人之間的那份親近之意,心下不由憤恨。想了想,忽而滿臉熱情地笑道:“這大閘蟹是個稀罕物,吃法更是有著許多講究。三妹頭一回吃這個,怕是很多地方不懂,要不要我給你講一下?”
烈鸞歌抬首看了她一眼,淡笑道:“大姐的好意妹妹心領了,我雖然第一次吃這個,不過平時喜歡看些閒書,所以該懂得的東西還是懂得的,大姐無須多慮。”
“是麼,那三妹吃好,我就不多這份心了。”司徒香雪面上的熱情笑容依舊,待看到烈鸞歌那標準正確而又不失端莊優雅的吃法,心底是十分詫異的,但更多的還是嫉恨和氣惱。
原本以為這個小蹄子沒見過什麼世面,第一次吃大閘蟹定會出醜,哪裡想到她吃起來比誰都熟稔,蟹黃、蟹身、蟹腳,沒一處浪費,吃臍,品螯,舉止嫻熟而優雅,那吃相看起來還頗有幾分賞心悅目。
哼,小蹄子先得意著吧,好看的還在後頭!
吃完大閘蟹,烈鸞歌斜睨了一眼司徒香雪和司徒雅雪兩姐妹,又低頭看著碟子裡的一堆蟹殼,驀地掩嘴輕笑了起來。
眾人聞聲都向她看來,老太太還未開口,司徒雅雪倒是第一個出聲,不陰不陽地說道:“三妹何故突然發笑?難道不懂得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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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反擊
烈鸞歌輕輕眨動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抬頭看著司徒雅雪,神情帶著幾絲無辜和天真地說道:“二姐說的是,食不言,寢不語,這個規矩妹妹自然明白。可我剛才也沒說話啊,只是小聲笑了一下而已,難道二姐分辨不清何為低笑,何為說話麼?”
“你——”司徒雅雪臉有些漲紅,很想朝她大吼大罵幾句,可當著老太太和郡主的面,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這麼做,只能把所有的怒氣都暫時忍下去。
司徒香雪見她被反駁得說不出話來,不由笑著幫腔道:“三妹,這食不言,不單單指的是吃飯時不能說話,驀然發笑自然也是包括在內的。三妹就是人刁嘴利,總喜歡跟姐姐們鑽這些個規矩裡面的小空子,實在是該打哦!”
她眉眼含笑,語氣也很是親暱俏皮,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端莊有禮的姐姐對一個頑劣嬌蠻的妹妹很是無奈又滿含疼愛一般。
可是烈鸞歌卻不是傻子,哪能被她裝模作樣的表象所迷惑。
司徒香雪那兩句話,究其本質,無外乎表達了三個意思:第一,嘲笑她是一個刁鑽無知的低賤野丫頭;第二,責罵她幼不尊長,常常跟長姐頂撞,不服管教,冥頑不化;第三,諷刺她不懂規矩和禮儀,有失大家風範,理應好好教訓一番,最好再打她一頓。
這女人說話還真有水平,看來還是頗有幾分頭腦的,比起司徒雅雪明顯要有戰鬥力得多。
烈鸞歌深深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