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多年來哪一個不是明裡暗裡地跟太太鬥來鬥去,可終究沒有一個人鬥得過她,反而還個個在太太手上狠狠地栽過跟頭。而自己就是其中之最,慘敗不說,辛辛苦苦懷了那麼久的兒子也給賠了進去,還從此失了老爺的寵愛。
每每想起這事,蘇姨娘就忍不住滿腔恨意,同時也心痛得無法自抑。她的兒子何其無辜?都未能來到這個人世上看一眼,便做了家宅內鬥下的犧牲品!
“姨娘,你怎麼了?”
烈鸞歌緊緊握住蘇姨娘的手,滿臉擔憂地盯著她的眼睛,她在姨娘的眼底看到了深深的心痛和憂傷。姨娘似乎是陷進了某些讓她不堪承受的過往一般,眸光有些悠遠,又有些恍惚,渾身瀰漫著一層淡淡的哀慟和悽絕。
“姨娘,你到底是怎麼了?想起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嗎?”烈鸞歌抱著蘇姨娘的手臂,輕輕搖晃著。她隱隱覺得,姨娘似乎有什麼秘密瞞著她,而且還是那種即便她纏著問了姨娘也不會告訴她的秘密。
“鸞兒,姨娘沒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罷了。”
蘇姨娘收回有些飄遠的心神,伸手摸著寶貝女兒的臉,暗歎著沒了兒子她還有女兒不是麼。這往後鸞兒就是她的命根子,誰要是想謀害鸞兒,她就跟誰拼命。哪怕她鬥不過太太,可就算豁出命去,她也要全力護好自己的寶貝女兒。
方媽媽這時端了一杯溫熱的人參茶過來,雙手捧到蘇姨娘面前:“姨主子,喝杯熱茶吧。”
微頓了頓,又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主子,有些事情過去了就讓它過去,莫要時不時地再去想了。而今主子膝下還有三少爺和三小姐,主子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少爺何小姐著想啊。聽奴婢一回勸,好好保養自個兒的身子,莫要再勞心費神了,將心放敞快些才好。”
“青蓮,你說的這些我何嘗不省得,可有些事情不是說放下就能輕易放下的。”蘇姨娘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接過茶杯,不知其味地三口並作兩口飲下,眼角眉梢仍然抹不去那絲絲淡淡的心痛和憂傷。
見她這副模樣,烈鸞歌心裡就跟貓抓似的難受。明知問了也是白問,可還是問了出來:“姨娘,到底是什麼往事讓你這般傷心,不可以跟女兒說說麼?”
蘇姨娘身子輕震了下,撫了撫烈鸞歌耳鬢的青絲,勉強扯出一抹笑容來:“鸞兒,別問了,其實也沒什麼的。就像你奶孃說的,那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提起來也無益。姨娘以後也不再去想那些不開心的往事了,我們娘仨平平安安、開開心心地過好往後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見姨娘果然什麼也不告訴自己,烈鸞歌心裡雖有些不舒服,但也沒表現出來,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仍舊親暱無比地摟抱著姨娘的手臂。
倒是方媽媽一臉開心地說道:“主子真能這麼想,奴婢就放心了。就該這麼著才對,少爺和小姐如今都大了,又這般懂事和孝順,主子還有什麼不稱心如意的呢。執意糾結著那些過往,勞了心神,累了身子,引得少爺和小姐替主子操心,那可真真是不應該了。”
烈鸞歌覺得自己此刻是雲裡來霧裡去,聽著姨娘和奶孃二人說話跟打啞謎似的,心裡好奇得不得了,卻又不便再問,問了也是白搭不是麼。心忖著回頭偷偷問下玲瓏和碧顏,看看她們兩個知不知道姨娘到底隱瞞了她什麼事情。
她二人若是也不知道,那就去從奶孃身上著手,她就是死纏爛打也要尋出個究竟。心裡有疑惑不解決掉,她晚上睡覺也會不安穩的。
“對了,姨娘,你還沒告訴我你早上去給柳氏請安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烈鸞歌才想起這茬來,細細看了下蘇姨娘的臉,恩,還不錯,塗抹了她親自調配的化瘀藥膏之後,姨娘臉上的紅腫基本上已經消退了。好生休息一晚,相信明兒就會沒事的。“姨娘,柳氏為何打你?”
最讓她奇怪的是,姨娘捱了打,不但沒有怨憤難過,反而還一臉高興地回來。姨娘眼角眉梢流瀉出的那份愉悅和甜蜜,還真是讓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鸞兒,你一定很奇怪姨娘為何會開心吧?”蘇姨娘拉著她的手,嘴角揚起一抹明媚的笑容來,眉宇間都是掩飾不住的喜色。默了會兒,才詳實說道,“姨娘今兒早上去給太太請安時,遇上了老爺。你都不知道,姨娘已經有好多年沒有如此近距離地與老爺相對而視了。這還是其次,最讓人開心的是,姨娘給老爺行禮問安的時候,老爺居然親自將姨娘扶了起來,還問了問姨娘這麼些年來過的怎麼樣,甚至還說改天得了空會來梨香苑看看你哥哥。鸞兒,姨娘原以為這輩子都只能遠遠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