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墨非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別過頭看著不知名的方向,眼神悠遠綿長,聲音也似乎有些飄渺,“鸞歌,你不知道,你有多容易讓人動心。剛剛你雖然戲耍了四弟,可我敢肯定地告訴你,他不但不會生你的氣,反而還會對你興趣倍增,往後他的生活重心怕是多半要投放在你的身上了。”
他能看出來,四弟也是真的對鸞歌動了心思了。即使目前還談不上愛,但這一天是遲早的,因為要愛上鸞歌實在是極其容易的一件事。
話又說回來,四弟可是個強勁的對手,若是卯足了勁地要與他爭鸞歌,他肯定會麻煩不斷,想要娶到鸞歌只會難上加難,這叫他如何能不憂心忡忡呢?
“小侯爺,你沒跟我開玩笑吧?”烈鸞歌笑容有些僵,她可不想那個二世祖再來找自己。是,雲墨涵是不壞,可他那副風流浪蕩的性子就是讓她很不感冒,誰會喜歡跟一個整天遊手好閒,又看起來吊兒郎當的紈絝少爺過多糾纏啊。
雲墨非輕笑一聲,反問道:“鸞歌,你覺得我會有閒情逸致與你開這種一點都不好笑的玩笑麼?”
烈鸞歌哽住,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悶聲說道:“四少爺真要對誰有興趣,那也不是別人可以左右得了的。小侯爺也不用憂心,反正我又不常來你們侯府,也沒什麼機會能跟四少爺再次碰面。他愛怎樣就怎樣,應該犯不著我什麼事兒。”
雲墨非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鸞歌,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依他看來,四弟這會子說不定就在打著去司徒府向鸞歌求親下聘的主意呢。
他還真的是四面埋伏,危機重重啊!這麼多的人都在對著鸞歌虎視眈眈!
哎,自己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女子,為何想要抱得美人歸,就這麼艱難呢?
烈鸞歌皺了皺眉,隨即又輕鬆一笑:“呵呵,說不定是小侯爺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
她那般戲弄雲墨涵,他不生氣才怪。而且自己又明顯的不待見他,從一開始就沒給過他什麼好臉色,他還對自己有個鬼的興趣?沒準這會兒正恨自己恨得牙癢癢,再也不想看到自己呢!
“好了,小侯爺,我們不說這個了。”事情都沒臨頭,誰知道以後會是怎麼樣的,現在就愁腸百結地想七想八,豈不是庸人自擾?“小侯爺,你還是跟我說說你母親午膳過後會有些什麼安排,以及什麼時候可以散場吧。”
“哦,也沒什麼特別的安排。”雲墨非斂起了糾結許久的心思,說起正事來,“還是依照往年的舊例,午膳過後,我母親會讓人在後花園裡搭上戲臺子,請那些貴夫人和千金小姐們一起看摺子戲,大約申時三刻(下午四點半)就能散場。”
說著,他抬頭看了看日陽,道:“眼下時辰也差不多了,我看戲臺子應該已經搭好了罷,估計馬上就要開戲了。”微微一頓,又柔聲問了一句,“鸞歌,可要我陪你過去?”
烈鸞歌忙搖了搖頭,一臉的敬謝不敏:“小侯爺,我還是繼續裝肚子疼好了,不想去會場。你是不知道,我一聽戲文就頭暈腦脹瞌睡連連,那‘依依呀呀’的唱詞和腔調,我是一個字也聽不懂。讓我去聽戲曲,那根本是對牛彈琴。”
聞言,雲墨非忍不住笑出聲來,由衷感嘆了一句:“鸞歌,你真是太可愛了!”像她這麼說話直率,且絲毫不矯揉造作的女子,委實不多見啊。
“呵呵,鸞歌不想去會場,那想去哪裡打發一下時間呢?”雲墨非遲疑了片刻,柔聲提著建議,“去我的書房如何?我房裡有不少講述各國風土人情的雜書,用來消磨時間最好不過。對了,我書架上還有不少醫書,鸞歌不想看雜書的話,那就看看醫書,你不是對醫術很感興趣的嗎?”
“真的麼?”烈鸞歌雙眸一亮,一聽到醫書就頗有興趣。為了治好哥哥的病,她必須多看醫書,綜合古今之人的智慧和經驗,研究出心疾和癆病的最好療法。“小侯爺,那就去你的書房吧,我想找幾本醫書看看。”
“好的,鸞歌請跟我來。”雲墨非柔柔一笑,上前一步,走在前面給她帶路。
烈鸞歌拿好手中的桑葚盒子,忙提步跟了上去。不多久,二人便來到了雲墨非的書房。
入得房門,便有一股凝神靜氣的薰香飄入鼻端,清雅恬淡,煞是好聞。
房內空間極為寬敞,而且裝飾精美,佈置雅緻。正南設大理石嵌螺鈿黑檀屏風兩架,其上繪有天然山水雲煙圖,居中懸御筆白鷹一軸,上印著玉單寶璽。
窗臺上擺放著幾盆勃勃生機的長青盆栽,三寸高枝,能向畫圖作幹,更給整個書房增添了幾分雅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