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字:“慢著!”
綵鳳唬了一跳,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身子。雖然極不願意,卻不得不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低眉順目地問道:“三小姐還有何事?”
烈鸞歌勾唇笑了笑,也不說話,只微微眯縫著一雙清亮無比的眼睛,在綵鳳的一張臉上來來回回地打量。
綵鳳被她看得直髮虛,更不明白她究竟是什麼意思,莫不是自己臉上有什麼髒東西不成?
右手不自覺地伸到臉上摸了摸,暗忖著,自己臉上不是好好的麼,並沒有什麼髒東西啊,那三小姐到底在看什麼?
又等了半晌,見三小姐還是隻看不語,綵鳳忍不住問道:“三小姐,奴婢臉上可是有什麼東西?你為何一直盯著奴婢的臉瞧?”
烈鸞歌隨手端起身側茶几上泡好的玫瑰茉莉花茶,悠閒地淺抿了一口,方一本正經地說道:“綵鳳,你臉上倒不是有什麼東西,只不過你的氣色似乎不怎麼好。我剛才細細瞧了一番,只見你印堂隱有陰晦青紫之象,這一看便知你體內氣血不通,五臟六腑皆有濁氣堵塞。這種症狀可大可小,不及時醫治的話,暫時也就偶爾犯犯頭暈、畏冷畏寒什麼的。可時間長了,那可就嚴重了。要知道女子的容顏都是依靠氣血來滋養的,若體內氣血不暢通,那不單是長些斑斑點點,還會臉色蠟黃、面板粗糙、長皺紋等等,反正就是提前步入衰老期,加入黃臉婆的行列。”
聞言,綵鳳神色驟變,似被嚇得不輕,忙哀求道:“三小姐,您醫術卓絕,求您開個方子幫幫奴婢吧,奴婢不想做黃臉婆。”三小姐說的話她是深信不疑的,因她確實有些氣血不暢,偶爾也犯過頭暈,一到冬日就手腳冰冷特別怕寒。也讓大夫瞧過,吃過不少藥,卻見效甚微。
她更怕長斑,太太前天臉上突然長出的那兩塊黑快,可著實有些嚇人。她心裡險些沒留下陰影,才不希望自己哪一天也陡然成了那副樣子。
烈鸞歌冷冷一笑,道:“要我幫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得老老實實回答我幾個問題。我若是滿意了,保管幫你治好氣血不暢之症。若是不滿意,我沒什麼損失,可你就不同了,花樣的年紀,卻頂著一張堪比老婆子的臉,別說往後嫁不出去,恐怕你們太太也不會再留你在跟前當大丫鬟伺候了吧。”
這奴才的臉面某方面來說其實也就是主子的臉面,把一個醜鹽女擱在身邊做大丫鬟,這不是平白讓人笑話麼?別人肯定要嘲笑這主子忒沒眼光!
綵鳳自然更明白這些道理,也比任何人都在乎自己的容貌。也不單單是她,這世上又有哪個女子是不愛美的?誰會希望自己過早衰老、變成一個醜八怪呢?
綵鳳心裡尋思了一番,咬了咬牙,驀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臉色略略有些灰敗地說道:“三小姐,你儘管問吧,奴婢知道的一定會據實以告,絕不敢有半絲隱瞞。”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了自己的將來,她只能對不起太太了。
“好,要的就是你這句話。”烈鸞歌滿意一笑,問出了第一個問題,“綵鳳,昨日我在柳府受柳思明欺辱一事你是知道的,玲瓏可是親眼瞧見了你與柳思明一同出現,你想否認都不行。我且問你,這件事是柳思明一個人謀劃的,還是你們太太在背後唆使,與柳思明一起合謀的?”
綵鳳略略掙扎了下,便一五一十地回道:“是太太一手策劃的。”頓了頓,她又接著說道,“表少爺前日裡來府上給太太報舅老爺升遷之喜,不知怎麼的就一眼相中了三小姐,所以便央求太太做主將三小姐許給他做小妾。太太想著三小姐如今甚得老太太寵愛,必定不會答應讓三小姐與人做妾室,於是便與表少爺謀劃出生米煮成熟飯之計。想著此事一旦成功,三小姐清白被毀,既已成了表少爺的人,那老太太就是再生氣再不願,也不得不同意讓三小姐入柳府給表少爺做妾。”
“果然是她!”烈鸞歌磨了磨牙,緊握著青瓷茶杯的手指隱隱發白。這若是有內力的話,茶杯只怕早就被她給捏碎了。
這個惡毒的女人!
烈鸞歌深吸了一口氣,忍住心底爆發的怒氣,面色諱莫如深地看著綵鳳:“好,我再問你,剛不久大少奶奶陷害我推她,可也是受了太太的指使?太太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綵鳳小心翼翼地看了面色陰沉的烈鸞歌一眼,又趕緊低下頭,不敢有假地回道:“是,確實是太太指使大少奶奶這麼做的。大少奶奶一向心善,本來是不願意故意陷害三小姐的,可又不敢不聽太太的話,所以還是照著太太的吩咐做了。大少奶奶手中事先藏有一枚繡花針,在扶三小姐起來的時候,趁勢狠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