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博得一個美名,掙得一份體面,好為自己的終身大事做鋪墊麼?”
“姨娘,女兒才十三歲,可以不談這些議親啊、婆家之類的事情麼?”烈鸞歌心裡實在是鬱悶得慌,怎麼這幾天人人都在她面前提起終身大事?她才多大一點啊,這麼早就談婚論嫁的,她實在是難以接受。“姨娘,女兒其實一點也不想嫁人,女兒只想陪在你和哥哥身邊,我們三個人一輩子都開開心心地生活在一起,不是很好麼?”
“鸞兒又說傻話了不是,哪有一輩子不嫁人的姑娘?”蘇姨娘輕點下了她的額頭,語氣很是感慨,“姨娘也不想與你分開,可兒女大了總歸是要娶妻嫁人的,這是無可避免的事情。姨娘唯一祈求的,就是盼著你能尋一門好婆家,你哥哥能娶一個溫柔賢惠的好妻子。”
聽到哥哥娶妻幾個字,烈鸞歌心裡忍不住“咯噔”一下,很有些不是滋味。
“姨娘,我們不說這個了行不?本來嘛,您當著女兒的面說婚姻大事也不太合適,也不怕女兒害羞。”她微撅著嘴,神態嬌嗔地轉移了話題,“對了,哥哥呢?怎麼我回來了哥哥也不過來迎我?”
蘇姨娘忙笑著回道:“你哥哥昨兒晚上也不知怎麼的沒有休息好,這會兒怕是還睡著呢。”
“沒有休息好?”烈鸞歌眉頭一皺,憂心道,“哥哥莫不是又咳喘上了?姨娘,我去看看哥哥,待會兒就去廚房給你們準備午膳。”
說罷,她勉強笑了笑,起身就往外走。
玲瓏朝蘇姨娘福了福身,趕緊快步跟上。
“這孩子,倒是一門心思地掛記著哥哥,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不關心的。”蘇姨娘看著女兒離去的背影,一邊嘆氣,一邊搖頭。
一旁的方媽媽扶著她的胳膊,寬慰道:“主子莫要如此焦慮憂愁,奴婢總覺得,我們三小姐將來必定是個有大福氣的女子。”
蘇姨娘看了方媽媽一眼,幽幽說道:“但願吧。鸞兒是我的命根子,無論如何我也絕不能讓太太在婚姻大事上作踐了我的鸞兒。”
碧顏上得前來,一邊為蘇姨娘按捏著肩膀,一邊說道:“有老太太疼著護著,太太便是想輕賤我們小姐,只怕也不是那麼容易呢。”
……
烈鸞歌來到司徒脫塵的房間裡,卻看到了讓她覺得有些礙眼的一幕。
就見素妍坐在哥哥的床邊,眸光近乎痴迷地看著哥哥的睡顏,右手伸了出去,似乎想要觸控上哥哥的臉頰,但又猶豫著不怎麼敢。
玲瓏自然也看到了,先是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待回過神來,就要喝止住素妍的動作。
烈鸞歌揮手攔住了玲瓏,不讓她的大聲吵醒哥哥。略略加重了下腳步聲,又幹咳了兩下。
素妍聽到房內的聲響,不由嚇了一跳,右手彷彿觸電一般的立刻縮了回來,人也立即站起身來。
轉頭看見是小姐進來,心裡不覺有些打鼓,忙上前福了福身:“小姐回來了。”
“恩。”烈鸞歌也不點破剛才看到的那極失體統的一幕,若無其事地淺笑著問道,“聽姨娘說哥哥昨兒晚上沒有睡好,可是因為咳喘又犯了的緣故?還有,哥哥昨兒晚膳吃的什麼?今兒早膳又吃的什麼?分別吃了多少?”
素妍不敢含糊,忙低眉順目地一一如實回道:“少爺喘症並未犯,許是記掛著小姐夜宿於郡主的別苑,怕小姐在外不習慣,所以才沒有休息好。還有昨天的晚膳和今天的早膳都是姨主子親自仿著小姐的方子做的,做的百合銀耳蓮子羹和梅花黨參粥。不過,少爺的胃口似乎不怎麼好,兩頓都只勉強吃了小半碗便作罷。”
聞言,烈鸞歌不由蹙緊了一雙柳葉眉。沉默了片刻,她看著玲瓏和素妍道:“你們兩個先去廚房,我午膳要做什麼玲瓏都知道,你們先把食材都洗乾淨備好,我待會兒就過來。”
“是,小姐。”
玲瓏和素妍二人應了一身,便福身退了下去。
烈鸞歌走到床邊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司徒脫塵的睡顏。穿來這異世兩個多月,她好像還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地觀察過哥哥睡著時的樣子呢。
初夏的陽光暖暖的,柔柔的,從精美的雕花窗外直射進來,在司徒脫塵那張清靈絕美的臉上旋轉著,跳躍著。
他那一頭如瀑的墨髮彷彿精緻沁涼的絲綢,流水般隨意地鋪散在枕間;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輕輕向上捲曲,安靜地伏在眼瞼,猶如兩彎大大的蒲扇在臉頰上投下兩抹淡淡的陰影;柔嫩如花瓣一般的雙唇微微張開,撥出的氣息帶著淡淡的百合清香,有種無心的誘惑往外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