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書房裡再無第三人存在,烈鸞歌走到司徒脫塵面前。遲疑了下,隨即一言不發地伸出纖細雙臂,用力抱住了他的腰身,將自己的臉深深埋入他的懷中。
司徒脫塵心絃止不住一顫,氣息略有些不穩地問道:“怎麼了,鸞兒?”
烈鸞歌沒有答話,只是悶在他懷裡搖了搖頭,雙臂更緊地抱住他。
良久,她才開口,甕聲甕氣地說道:“沒什麼,就是想哥哥了,想哥哥的懷抱,所以忍不住撲了進來。”
聞言,司徒脫塵有些好笑,心絃卻不由自主地愈發激盪了起來。
他沒再問什麼,只用力回抱著懷中嬌軟纖弱的鸞兒,並將下巴輕輕擱在她的肩窩上,靜靜地感受著自她身上傳來的溫暖體溫,貪戀地輕嗅著她的髮香和體香。
無論他的鸞兒將來會屬於誰,能擁有這一刻,他也該滿足了罷?
縱然情深,怎奈緣淺!
只怪他這一世錯投了胎,成了鸞兒的哥哥。
所以,再多的情,也只是一場枉然虛付。再怎麼心疼和不捨,日後他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鸞兒及笄,嫁人,成為別人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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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府。
陳設華麗雅緻的書房內,此刻的氣氛頗有幾分低沉壓抑。
北辰炫看著兩名得力屬下再一次無功而返,一雙有型的劍眉不由深深蹙了起來,渾身的冷氣直往外擴散。
“暗查了這麼多天,還是沒有一點訊息麼?”他微眯著深邃不見底的漆黑雙眸,冷冰冰的聲音不怒自威。
兩名單膝跪地的屬下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名為青影的恭聲回道:“主子,整個京城我們都已經找遍了,並沒發現主子所描述的那名女子的半點蹤跡。還有,這些天來屬下也派了不少人去凌雲山搜尋,也無一點兒收穫。”
聽他說罷,另一個名為青玄的屬下猜測道:“主子,您要找的那位女子會不會不是京城的人氏?”
“不是京城人氏,又怎會特意跑來京城郊外的凌雲山採藥?”北辰炫緊繃著一張俊美無儔的臉,眸中寒光凜凜,甚是懾人。“而且,聽那女子的口音,分明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京城中人!你們休要再胡亂猜測,趕緊的給本皇子去找,就是掘地三尺,將整個京城翻過來,也要把她給本皇子找出來!”
他這般花大力氣地去找她,不僅僅是因為她當日在凌雲山中救了自己一命,更因為她的獨特個性引起了他的興趣。
活了二十年,他還是第一次遇上一個敢在他面前不假辭色,且說話大膽放肆的女子。
瞧著她小小年紀,卻是不卑不亢,淡定從容,波瀾不驚,半點兒也不被他冷冽如冰的強勢氣場所震懾。
這也就罷了,最讓他驚詫的是,她明明因救自己而損了清譽和名節,居然還不要自己負責。想想就讓他忍不住怒氣盈胸,他第一次想對一個女子負責,雖然當時只是抱著一種開玩笑的心理,但那個大膽的小女子也不至於那麼不屑地拒絕他吧?
他堂堂北辰國的大皇子,身份何其尊貴,願意對她一介其貌不揚的貧民女子負責,她該感恩戴德才是。就算不知道感恩,也不該那麼大膽地用銀針將他給扎暈。
實在是豈有此理!
北辰炫冷哼一聲,暗自憤憤道:你不願意給本皇子做通房,那本皇子就偏要你做通房!有本事你就躲得遠遠的,永遠不要被本皇子給找到!
伸手探入懷中,將那方雪鍛做成的帕子掏了出來,再次拿在手中細細地看著。帕子上面除了繡有一隻振翅飛翔的金色鸞鳥之外,再無它物。
當日他被那大膽女子用銀針扎暈,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近晌午,那女子早已不知所蹤。他在山洞內隨意掃了一圈,就在地上發現了這方雪帕,還是溼的,想來應該是那女子前夜裡幫他退熱時用過。
原本也沒怎麼在意,出了山洞,走了好大一段距離,卻又鬼使神差地折返回來,將這方帕子拾起收入懷中,還一直貼身放到現在。
不就是一條普普通通的帕子麼,他居然當做寶貝似的捨不得丟掉。一想到這個,他再次忍不住滿肚子怒氣橫生。
北辰炫暗自恨恨地磨著牙,用力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彷彿想將它攥成粉末。不過他心底縱然再氣再怒再惱,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半點情緒也沒有表露出來。
只除了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瞬間冰冷了十分,仿似蒙上了一層酷寒的冰霜。叫人一眼對上,有如寒冬臘月裡墜入了十八層冰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