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笑道:“秦姨娘說笑了,我又不是那等小肚雞腸的人,這麼一點子小事,又豈會介意。”言外之意便是,這侯府內自有那等小肚雞腸之人,芝麻綠豆點的小事情都喜歡斤斤計較。
秦姨娘面色微微變了變,隨即乾咳一聲,附和道:“說的也是,我們少奶奶自然是個寬宏大量的。”
話落,又吩咐身後立著的彩霞,皮笑肉不笑道:“彩霞,還杵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地上前給你們少奶奶磕頭請安。你原是司徒府裡出來的,說起來少奶奶也算是你的舊主子呢。”
彩霞看了秦姨娘一眼,而後上前,跪地磕了個頭道:“奴婢請少奶奶安。”
烈鸞歌略有些凌厲的目光盯著彩霞看了好一會兒,才淡淡說道:“起來吧。這做奴才的,最緊要的就是守好自己的本分,旁的不該有的心思,最好還是省省。”
頓了片刻,又接著說道:“你以前雖是在司徒府裡當過差,可現在卻是侯府裡的丫鬟。這往後若是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丟的不再是司徒府的臉面,而是你們家姨主子和我們侯府的臉面,明白嗎?”
一語落下,秦姨娘臉色瞬間一黑,不過很快又恢復如常。
她倒是小看了這個司徒鸞歌。原本她特意把彩霞給帶過來,就是想要嗝應噁心一下司徒鸞歌的。她就不相信,憑司徒鸞歌的聰明,會想不明白那次她在膳食上給她上眼藥水上得那麼精準到位是誰的功勞。
本還以為這司徒鸞歌今兒見到彩霞,會當場發作一番,也好讓她撿個笑話看看。
這還是其次,而最主要的還是她想讓司徒鸞歌看看她們司徒府裡調教出來的“好”奴才,一有了新主子依靠,就把矛頭對準舊主子。
她就是想告訴司徒鸞歌,這個奴才她用得很順手,也很“滿意”。
可惜秦姨娘想得很美好,卻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事態壓根兒就沒有照著她預期的那般發展。
烈鸞歌不但沒有當場發作彩霞,還雲淡風輕地三兩句話便切中要害。
是啊,彩霞如今可是她院裡的丫鬟,以後若是做錯了什麼事情丟的可是她秦月娥的臉面,再與司徒府八杆子打不著,別人要說也只會說她秦月娥馭下不嚴。
想到這些,秦姨娘便有些沒好氣地瞪了彩霞一樣,而後沉聲說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謝過你們少奶奶教誨,而後退下去。”
“是。”彩霞咬著牙應了一聲,隨即又給烈鸞歌磕了個頭,“奴婢謝過少奶奶教誨。”說罷,帶著滿腔的恨意退了下去。
看著有些自導自演最後又不歡而散的秦姨娘,烈鸞歌暗自冷笑。
默了片刻,她開門見山地問道:“秦姨娘,聽你那丫鬟說你今兒找我來是有些事情想與我談,不知到底是何事,秦姨娘不妨直說。”
“呵呵,今兒天氣好,婢妾主要是想請少奶奶喝杯茶,談事情只是其次。”秦姨娘面上笑得一團和氣,邊說邊引著烈鸞歌移坐到窗邊的福壽紋八寶座椅上,自己也在茶几對面坐了下來。
烈鸞歌想看看秦姨娘到底要耍什麼花樣兒,所以也不急著催她說事情,只好整以暇地等著看秦姨娘接下來的一舉一動。
秦姨娘朝她笑了笑,而後不疾不徐地講說起自己的泡茶心得來:“這煮茶對選茗﹑蓄水﹑置具﹑烹煮﹑品茗各個環節都非常講究。少奶奶,我們今天煮茶用的水還是婢妾今兒特意起了個大早,去花園裡採集來的百花之露呢。”
秦姨娘動作優雅地煮著茶,口中詳細地講解著。不一會兒,她接過蓮月遞上來的開水,將茶具淋燙一遍後,又將燙茶具的水倒入茶海,接著懸壺高衝向茶壺中注水,衝完後將茶水直接倒入茶海並解釋說,這個叫作洗茶。
說完再次向茶壺中衝入開水,這才是第一道茶。泡好後,將茶水倒入公道杯,又快速均勻地斟到聞香杯中,斟完後再將品茗杯扣在聞香杯上,翻轉對杯,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
見狀,烈鸞歌不禁暗自讚歎一聲,想不到秦氏還有這手好茶藝。換做是她可做不來,對於茶藝和茶道,她也只是紙上談兵,嘴上說說還行,實際操作卻是個門外漢。
大睜著雙眼看著秦姨娘讓人眼花繚亂的動作,烈鸞歌也不言語。
不多久,就見秦姨娘翻轉完,輕輕旋出聞香杯,移至鼻端深吸一口,神色陶醉地點點頭,隨後喚了聲蓮月。
蓮月會意,忙上前將自家姨主子斟好的茶雙手端到烈鸞歌面前,笑著說道:“少奶奶,這侯府內人人都知道,我們家姨主子泡茶的手藝可是一絕。不過,能得我們家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