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的犯人,無一有生還的機會。
想到那般仙人之姿的一個兒子很快就要沒了,白髮人將送黑髮人,司徒老爺不禁面露悽楚,一瞬間似蒼老了好幾歲。
老太太也忍不住眼角泛酸,忙拿帕子掖了掖,將淚意給止了住。
烈鸞歌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司徒老爺,猛地站了起來,抬腳就欲往外走。
“三丫頭,你這是要去哪兒?”老太太忙一把拉住了她,急急問道。
烈鸞歌黛眉緊蹙,神色堅定道:“我要入宮見皇上!無論如何我都要把哥哥給救出來!”
“你怎麼救?”司徒老爺同樣緊蹙著一雙劍眉,面上神情明顯不贊同她的話。“你一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憑什麼本事去救你哥哥?話又說回來,你既沒有皇上的金牌玉令,又沒有皇上的口諭傳召,那皇城的守門侍衛焉能放你進去?沒的還會將你給當成不法之徒給抓起來!”
頓了頓,司徒老爺又接著說道:“退一萬步講,即使你進了宮,你也別想見到皇上!今兒我退出御書房的時候,聽到皇上命萬公公傳令下去,說是塵兒在牢期間,任何人都不許探視!還有,從即刻起,凡是有去給塵兒求情者,一律擋下!若是擋不住,萬公公就不用再去皇上跟前伺候了!”
“所以,眼下誰去求情都是沒用的,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愈發惹得皇上動怒,那樣只會對塵兒更加不利。”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們就要坐以待斃,等著三日後眼睜睜地看著哥哥被皇上處死麼?!”烈鸞歌強壓下滿腔的悲憤和痛苦,眼淚卻是無聲地流了下來。
她是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哥哥死的,哪怕是劫獄劫刑場,她也要將哥哥給救回來!若是救不成,大不了她跟哥哥一起死!
“三丫頭,你先別急,這不是還有三天時間嗎,我們慢慢想辦法。”老太太重又將烈鸞歌拉坐到自己身邊,滿臉心疼地幫她擦拭著面上的淚水。
“可老太太不是說已經沒有法子可想了麼?”烈鸞歌吸了吸鼻子,並不對別人抱有什麼希望,只暗忖著該怎麼去劫獄才會萬無一失。
“那倒未必,不仔細想一想怎麼知道沒有呢?”司徒皓梵的聲音陡然從房門口傳來。
烈鸞歌忙循著聲音望去,帶著些許驚訝地問了一句:“二哥怎麼過來了?”之前不是說要去忙藥堂的事情麼?
司徒皓梵朝她寵溺一笑,隨即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老太太和司徒老爺跟前,躬身朝他二人行了一禮:“孫兒見過老太太,見過父親大人。”
司徒老爺忙伸手將他扶了起來,二話不多說地直接問道:“皓梵,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你有辦法救塵兒?”
司徒皓梵淺笑著搖了搖頭:“不是我有辦法,而是小侯爺雲墨非有辦法。”
聞言,司徒老爺蹙眉道:“雲小侯爺與我們非親非故,更何況他素來冷傲淡漠,不喜與旁人打交道,即使他有辦法,也不一定就會出手相救啊。”
“這個就要看三妹怎麼做了。”說罷,司徒皓梵凝眸深深看向烈鸞歌,向來溫潤如玉的眸中此刻卻湧動著莫可名狀的暗流。
細細看去,那眼角眉梢隱約間似有絲絲悽苦,落寞,寂寥,以及悲傷流瀉而出。
烈鸞歌來不及去一一分辨那其中暗藏的複雜神色,面帶感激地朝司徒皓梵笑了笑,而後福身朝老太太和司徒老爺行了一禮:“老太太,父親大人,鸞歌這就去一趟定國侯府,請求雲小侯爺對哥哥施以援手。”
“恩,三丫頭快些去吧。”老太太和司徒老爺一齊點了點頭,對於她的此舉很是贊同。
經司徒皓梵一提醒,他們都想到了定國侯府的那張保命王符——免死金牌。所以,只要雲小侯爺願意出手的話,塵兒就一定有得救。
而能說動雲小侯爺出手的人,除了鸞丫頭,恐怕再無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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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國侯府。
明月居,書房內。
雲墨非左手握著精美的雕花瓷杯,右手執著一管上好的狼毫,一邊品茗,一邊興致盎然地臨窗作畫。
雲纖纖蓮步匆匆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這副萬般閒適萬般悠然的模樣。
“哥哥,你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品茶作畫?”雲纖纖頗沒好氣地走到雲墨非身邊,一把將他手中的茶杯和畫筆給搶了下來,然後隨手放到几案上。
雲墨非斜睨了她一眼,語氣帶著絲絲慵懶地反問道:“天又沒有塌下來,為兄為何不能有閒情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