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北辰帝本就陰沉的臉色愈發難看了起來,右掌猛地拍上龍案,厲聲呵斥道:“司徒脫塵,你別仗著自己有才有謀就不知好歹!朕告訴你,朕雖然愛才惜才,可這才若喜歡與朕唱反調,朕同樣可以將它給毀了!”
頓了片刻,北辰帝冷哼一聲,又接著說道:“司徒脫塵,朕最後再問你一遍,到底要不要娶寧樂郡主?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抗旨不遵可是死罪!”
司徒脫塵秀美的雙眉微微一蹙,片刻的遲疑都未有,仍舊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道:“微臣卑賤之軀實配不上寧樂郡主,還請聖上收回成命。”
“你——你這是寧死也不從命了?!好!好!”北辰帝滿腹的盛怒之氣再難壓抑住,大手用力一揮,將面前御案上堆放著的奏摺全部掃到了地上。
最後看了司徒脫塵一眼,北辰帝心一橫,揚高聲調命令道:“來人吶,將司徒脫塵押入刑部大牢,三日後以抗旨不遵之罪處斬!”
“微臣謝主隆恩。”司徒脫塵跪地叩首,依舊是那副慣有的嫻靜出塵且雲淡風輕的樣子,彷彿此刻被皇上賜死的人不是他。
……
司徒老爺在司徒脫塵與萬公公走後不久,意識到三兒子最後那句話很不對勁,所以也急急跟著進了宮。
來到皇上的御書房,卻被萬公公給阻攔住,說是脫塵少爺正在裡面與聖上談話。
司徒老爺雖然焦急,擔憂三兒子亂說話而惹得聖上雷霆大怒,但一時間也不敢亂闖,只能在外面等著。
隔著一重厚重且嚴實的紫檀紅漆木門,司徒老爺根本聽不清楚裡面的人在說些什麼。
可最後聖上大發雷霆之下說的那句“將司徒脫塵押入刑部大牢,三日後以抗旨不遵之罪處斬”,候在御書房門外的司徒老爺和萬公公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才剛發現自己擁有一個仙人之姿的兒子,三日後卻要被皇上問斬,司徒老爺心裡是既驚又駭。
當下再顧不了萬公公的極力阻攔,硬是推開他闖了進來。
“皇上請息怒!”司徒老爺屈膝跪下,朝北辰帝連磕了三個響頭之後,恭而不卑地說道,“皇上,犬子年紀尚小,從小到大又疏於管教,若有言語不當之處,還望聖上見諒!草民在此替犬子謝罪,求皇上開恩,赦了犬子的死罪,日後草民定會嚴加管教犬子!”
北辰帝冷冷看了一眼跪於地上的司徒老爺,面上的怒氣未減半分,沉聲嗤道:“朕給過司徒脫塵機會,是他自己執意要違抗聖旨,這就怨不得朕了。”
司徒老爺忙看向一臉淡漠的司徒脫塵,壓低聲音訓斥道:“塵兒,太后與皇上將寧樂郡主指與你為妻,那是太后與皇上對你的無上恩德,豈有你違抗之理?再說了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如今也已經年滿十六,正是成家立室的時候。即便沒有太后與皇上的賜婚,為父與老太太也會為你尋上一房門當戶對的妻室。”
“眼下既然皇上為你賜了婚,也省了為父與老太太再替你操心。那寧樂郡主為父雖然沒有見過,但卻聽說過,倒是一個知書達理且品貌出眾的好姑娘,配與你定不會叫你委屈。塵兒,這可是一段天賜良緣,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趕緊向聖上叩謝隆恩才是正理。”
聞言,司徒脫塵輕嘆一聲,將所有的愁苦和無奈都深深壓在心底,聲音輕若柳絮:“父親大人所說的都在理,只是兒子心中已有所繫。”
司徒老爺劍眉緊蹙,不解道:“塵兒,你這話什麼意思?”
“父親大人勿須多問。”司徒脫塵搖了搖頭,徑自轉移了話題,“父親大人,您回去後,還請您替我捎句話給鸞兒,就說哥哥讓她失望了,若有來世,我一定不要與她再做兄妹。”
緣聚緣散緣如水,情深情淺不由人。
暗自喟嘆一聲,司徒脫塵不再理會滿臉盛怒的北辰帝,以及同樣憤怒又痛心的司徒老爺,主動讓候在御書房門口多時的兩個鐵甲帶刀侍衛將他帶去刑部大牢。
看著兒子消失不見的身影,司徒老爺回過神來,忙向北辰帝磕頭求饒道:“皇上開恩吶!犬子少不更事,他釀下的禍端,草民願替他一律承擔,還求聖上饒過犬子一命!”
“替他承擔?你如何替他承擔?”北辰帝用力拍著面前的御案,疾言厲色道,“司徒脫塵犯下的乃是死罪,你是想用自己的命來換下他的命麼?哼,本朝還沒有這個先例,誰犯下的罪就該由誰來承擔後果!”
“可是皇上……”
司徒老爺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北辰帝厲聲打斷:“廢話勿要多說,退下,朕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