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太君一時被堵住,不由氣得瞪直了眼,一張老臉也愈發難看了起來。她還真沒有想到,這丫頭年紀小小,嘴巴卻是如此的厲害,尤其那反應迅捷得讓她咂舌。
她心裡原本早有了三孫媳婦的人選,就算沒有,她也瞧不上一個商賈之家出身的卑賤女子。所以對於墨非的這門親事,她的反對意見是比老侯爺和侯夫人二人加起來還要大的。
可是沒辦法,聖上不知何故對墨非萬般錯愛,居然下達了一道賜婚聖旨,將司徒鸞歌配給了墨非。如此,老太君就算有天大的不滿和憤怒,也不敢抗旨不遵。
但接受了聖旨,可不代表老太君就認可了司徒鸞歌這個三孫媳婦。先前敬新婦茶的時候,她就有意想要刁難司徒鸞歌一番的,可沒想到她伶牙俐齒,軟軟的一句話,便四兩撥千斤地化解她的刁難於無形。
老太君隨著年紀越來越大,也變得越來越受不得氣。也因著整個定國侯府裡上到主子下到奴才,所有的人都對她令行禁止,她說的話向來沒有任何人敢不從,所以性子日漸專制和獨裁,眼睛裡一點沙子都容不得。
這司徒鸞歌是雲墨非忤逆家中長輩而執意娶進侯府的,而司徒鸞歌在敬媳婦茶的時候又給老太君吃了個軟釘子,所以老太君心裡對這個三孫媳更是一百個不待見。
因此,老太君才這麼急巴巴地將司徒鸞歌給傳了過來,將自己院裡長得最標緻動人的兩個丫頭賞給她,讓她帶回去給墨非做通房丫頭。
老太君就是想借由此事來打司徒鸞歌的臉,狠狠地給她一頓難堪。也讓她知道,誰若對自己稍有不順,那絕對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可老太君沒想到,自己原本打得好好的算盤,再一次在司徒鸞歌的輕描淡寫之下,即將落空。這個死丫頭,看來不是個好拿捏的主。
既然如此,她就更容不下司徒鸞歌了。若不能將她治得服服帖帖,她就枉活了這六十多個年頭。
冷冷地哼了一聲,老太君居高臨下地看著跪於自己面前的烈鸞歌,略作思忖,而後沉著臉色說道:“墨非媳婦,你知道為墨非的名聲著想,這自然是好的,也是對的。可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墨非作為我們定國侯府的小世子,他的子嗣問題決不能有半絲兒含糊。”
說到此處,老太君看向烈鸞歌的目光帶著絲絲威壓和逼迫:“墨非媳婦,你剛才考慮的那些問題,我細細想過了,這才剛大婚就收通房丫頭,傳揚出去於墨非的名聲確實不怎麼好。不過這個也好辦,玉蓮和玉薇兩個丫頭你先帶回去,先就不說是我指給墨非做通房的,只說是我賞給你使喚的兩個丫鬟。待三個月後,墨非媳婦再給玉蓮和玉薇定下名分,安排她們兩個服侍墨非,早日為墨非開枝散葉。”
聞言,烈鸞歌不禁氣得暗罵一聲“死老太婆”!
沒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難怪蘇姨娘曾跟她說,為人媳婦的,最害怕的事情便是婆婆給自己的夫君納小妾收通房。因為在這個百善孝為先的禮教制度之下,婆婆塞來的女人,是做媳婦的想拒絕都拒絕不了的。
對於蘇姨娘的話,烈鸞歌此刻算是切身體會到了。
看著身側立著的兩個虎視眈眈妄想做小三的丫頭,烈鸞歌心裡又氣又恨又惱,卻又無可奈何。這死老太婆擺明了不喜歡她這個三孫媳,她就算拒絕了這一次,可往後呢?
老太君鐵了心要給她找不自在,這一次若是兩個通房丫頭沒有塞成功,老太君又豈會善罷甘休?往後肯定少不了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地給雲墨非塞女人,他們明月居日後怕是再難有個安寧。
所以,她還不如就依了老太君的意思,將這兩個丫鬟給領回去。一來能安寧些,二來也不至於落個忤逆長輩的不孝罪名,三來老太君應該在一段時間內不會再想著往他們明月居里塞人安插眼線了。
仔細權衡了一下利弊得失,烈鸞歌眼簾微垂,掩蓋住水眸中一閃而逝的亮芒。
片刻的沉吟後,她裝作一臉天真懵懂地問道:“老太君,請恕孫媳愚鈍,剛才沒有聽太明白您的話。您剛才是不是說,要將玉蓮和玉薇兩位姑娘賞給孫媳做丫鬟呀?”
“目前是這個意思。”老太太蹙著眉頭想了想,又補上一句,“不過三個月後,玉蓮和玉薇就是墨非的通房,你必須安排她們兩個給墨非侍寢。”
“哦,孫媳明白。”烈鸞歌乖順地點了點頭,頓了頓,又避重就輕地問道,“老太君,您既然將玉蓮和玉薇兩個丫頭賞給了孫媳,那她們往後是不是就該認孫媳做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