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沒有良心了,就送來那些菜成色一般不說,有些還裹著黃葉子。”
“陳娘子都沒有說什麼,他們倒好,還想著加價錢?”
“莫不是以為整個定南府城連買菜的地方都找不到?”
江婆子嘲諷道,暗暗搖了搖頭。
鄉下那群沒眼力的東西,活該一輩子都是窮苦命。
長康暗暗蹙眉,心裡的火氣跟鍋裡咕咕冒著的熱氣一樣,恨不得幾鏟子下去。
李心慧剛到拐角,只聽小門處傳來難聽的聲音道:“李老頭,你他媽的加不加?”
“不加,早上還有菜農賣的比這個價錢低,我們都沒有要。”
“我呸,什麼菜農地農的?要不是陳娘子讓你來著書院記賬,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抬泥巴呢?”
“你手裡的錢可都是書院的,我們大清早奔波勞碌,送來的菜成色又好,多加二十文錢怎麼了?”
“就是,我們天天這麼辛苦,多給點辛苦錢又怎麼了?”
“既然嫌辛苦,那就別掙了!”
李心慧從拐角走出來,面色冷肅。
那四人下意識退後幾步,忽閃的眼睛有些懼意。
“爹,你先回去吧,我來處理!”李心慧冷聲道,冷厲的目光瞥向眼前帶著一股泥腥味和汗臭味的四個男人。
李光慶不放心女兒,站到一旁道:“沒事,爹陪著你!”
李心慧的心裡閃過一絲暖意,當即上前道:“奔波勞碌是吧?菜的成色好是吧?嫌辛苦是吧?”
“既然如此,又何必掙這一份錢?”
“從明天起你們不用來了,送來了我也不會收,族老和里正要是有什麼想法,讓他們領著你們好好在定南府城的菜市場轉幾圈,看看新鮮水嫩的韭菜十斤賣多少?一百斤又是賣多少?”
“我每樣都按散稱的價錢給你們結算,還不能扣除二十文的車馬費?”
“貪得無厭還惡意辱罵,誰給你們的膽量如此放肆?”
李心慧的目光犀利無比,黑沉沉地瞪過去時,那四人早就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這些日子掙了點錢,村裡的菜地都收得差不多了,好多人做起了二手買賣。
他們被人唆使幾句,內心蓬勃的火焰節節竄高。
此時被小寡婦一罵,像是一盆冷水焦淋下來。
他們這些日子都逛遍定南府的菜市場了,那些菜水嫩又便宜,更重要的是,幾十斤上百斤地買價錢更是低得離譜。
小寡婦要是不收他們的菜了,回去以後族老和里正惱恨不說,那些村民一定會怨上他們。
想到這裡,四人連忙道歉。
“青山家的,我們也是累了一時糊塗。”
“就當我們沒有說過吧!”
“我們給李叔道歉!”
四人連忙轉頭對著李光慶,接連道歉。
李光慶擺了擺手,不以為意。
李心慧看著那幾人心神慌亂的樣子,心裡彷彿灌入一陣冷風,肆意吹拂。
有些人的腦子就像是裝了屎,愚昧無知,小小的成功便會沾沾自喜,得意忘形。
這一次,她非得狠狠地教訓一次不可。
讓他們也知道知道,什麼叫做挑肥揀瘦?
“你們走吧,記住,明天不用再送來了!”
“就算是送來了,我也決不會收下。”
李心慧轉身跟李光慶慢慢地走回去,拐角處,探頭擔憂的視線連忙縮回去。
遠看小寡婦的身影越走越遠,通向大廚房的小門被人用力狠狠關上。
“嘭”的一聲,徹底隔絕探頭的視線。
“都怪你,說什麼加錢不加錢的?現在回去怎麼交差?”
陳老四瞪著陳地,一肚子悶氣。
陳大寶也沉著臉道:“剛從誰罵她爹來著,現在好了吧?”
陳棟推搡了陳地一把,冷笑道:“回去你去說,反正我之前不同意,你們非要說!”
“夠了,我不信她真的不收。”
“回去都把嘴巴閉嚴實點,我們明天照常來!”
陳地陰狠地瞪了著那扇小門,心裡想著大不了他豁出去鬧。
小寡婦說要收他們才送來的,村裡那麼多人,又不是隻有他們四家?
那些人又沒有得罪小寡婦,她總不能一點都不要?
大不了他明天拎只雞過來道歉。
中午的太陽緩緩升起,四月的天漸漸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