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現在在縣城裡菜市街口打鐵,你有事情就來尋我。”
李林子說完,伸手揉了揉李心慧的額頭,然後轉身大步離開。
李心慧站在原地愣了一下,那粗糙的手掌帶著擔憂和惦念,熟悉得讓她鼻腔酸澀。
塵封已久的樣貌重疊,彷彿她曾經最愛的親人都還在身邊。
李心慧慌忙地擦去淚水,快速朝前追了兩步。
“天都要黑了,吃完飯再走!”
“我許久……都沒有見到你了!”
李林子回頭,只見妹妹的眼眶泛紅,神情依依不捨。
他輕嘆一聲,眼裡堆滿疼惜。
妹妹守的是望門寡,他這個大舅子顯得名不正言不順的,有些尷尬地躊躇著,止步不前。
陳青雲走到了門口的位置,遙遙地笑道:“大哥什麼時候也這麼見外了,我還記得你帶我上山掏鳥窩的時候,七八個鳥蛋都要生火烤熟給我吃!”
看著長身玉立的陳青雲,李林子有些汗顏自己粗糙的面容和破舊的衣衫。
那些年陳青雲還小,陳青山一去下寨村便會帶著。說起來他認識陳青雲的時候,陳青雲還在穿開襠褲。
想起過往,李林子笑道:“行啊,打兩碗酒來,我也想跟你說幾句話。”
陳青雲笑容滿面地迎著李林子進去,心裡有一個角落卻慢慢崩塌開來。
他知道李大哥會說些什麼?
可看到嫂嫂紅了眼眶的模樣後,他心裡那抹堅定卻搖搖欲墜。
李心慧不查,忙前忙後地開始重新炒菜做飯。
不一會,香味四溢的菜餚端上桌來,李心慧便提著酒壺出去打酒。
村裡的李大爺家因為有牛車方便,所以便賣一些酒水和乾菜。
眼看著妹子出門了,李林子便對著陳青雲道:“前些日子流言很難聽,她心裡的人是青山,一直把你當成親弟弟。”
“她不會高攀你的,等你高中了,便放她回家吧。”
還沒有喝酒的嘴裡蔓延著苦澀,陳青雲垂首,掩下眸光裡的異樣。
“嫂嫂是我身邊最後一位親人了,有她在,我總覺得陳家還有人盼著我早日出頭。”
“等我中了舉人以後,嫂嫂若是想走,我絕不攔她。”
李林子得了準話,心裡的大石總算是放下了。
伸手捶了陳青雲一拳,李林子欣慰道:“我總算是沒有看錯你!”
“我孃的脾氣你也知道的,她心裡自責,當初讓小花來陳家,她心裡很不好受。”
“可是當初那對銀鐲子的定禮,卻救了我們一家子的命。”
說起來,還是李家欠了陳家的。
所以小花過來的時候,他爹在床上病了三個多月都不吭聲,現在看著老了十來歲。
“我知道的。”
“當年我爹定下我嫂嫂時,跟我大哥說,幫他找了一個好岳丈。”
“姨母雖說兇了些,卻勤勞顧家,她勸嫂嫂改嫁,不過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畢竟,嫂嫂與他們才是最親的。
而他,許是得了嫂嫂的同情罷了。
李心慧打了一斤酒回來,許是飯菜合意,李林子吃了六碗米飯。
陳青雲陪著小酌,幾杯下去後,便安安靜靜地聽著。
李林子的話越來越多,裡面的資訊量慢慢擴大。
比如下寨村的馬家和趙家人多,欺負他們外姓搬去的,秧田灌水的時候李家常常排在最末。
又比如他好不容易定下一個媳婦,結果馬家的人造謠,說他跟人打架傷了身子不能生育,最後親事不了了之。
還有家中老父在城裡做工時,被工頭胡亂扣工錢,他娘去鬧了一場,他爹直接連工都沒得做了。
李心慧聽著,漸漸心酸。
血濃於水那四個字,並不只存在於魂魄!
她恍惚之中,看到熟悉的輪廓重疊,彷彿連神態和口吻都相似得很。
開心一刻:
青雲:跟大舅子把關係搞好,嫂嫂遲早會在床上等我!
心慧:可我哥看起來像攻啊?要是發展成為我的情敵可咋辦?
三爺:八塊腹肌,倒三角肌,蜂腰猿臂,翹臀長腿。鑑定完畢。
青雲:擦,作者你信不信我兄妹盡收胯下。
林子:作者,您別動,放著我來!
哼哼,小樣,看老子弄不死你!
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