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殿門被推開,所有官員低著頭,按官職大小排列,站得真正齊齊。
御史臺的幾個老傢伙接二連三彈劾馬振海,眾人面上不顯,心裡卻極其鄙夷。
御史臺這幫人,充分體現了馬後炮的作用。
張金辰打量著秦公公手上的三道聖旨,眼眸一片陰暗。
皇上早已暗自做主,卻還是讓御史臺這幫人上跳下躥,未必沒有警告之意。
眾位大臣各自攢測著,馬振海是誰的人,大家心知肚明。
可越是心知肚明,卻不能放在明面上來講,因為沒有證據,沒有證據的話到了別人的嘴裡,便是汙衊。
能夠混到四品以上的官員,那個不是滑頭?
輕易讓人捉住了短處,那還當什麼官?
直接回鄉種地得了!
賢王世子兼任大理寺卿,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凡是犯到他的手中,誰也求不了情!
誰讓人家是世子呢,將來要繼承王位的,更何況,還是皇上的嫡親侄子。
“朕的京官,巡查災區時,以權壓人,栽贓陷害,屈打成招,妄圖攀連,很好!”
“當日是誰舉薦馬振海去巡查的,自己站出來!”
皇上看著御史臺鬧得差不多了,便冷冷地出聲道。
所有官員的視線一下子就看向張金辰,張金辰面不改色地站了出來!
文世鳴的心有點抖,面色更是難掩慌張。
他跟著不安地站了出來,昨日多少還有點把握,可是今日御史臺這幫老傢伙一鬧,他有預感,皇上會趁機降罪。
果不其然,只聽高位上的皇上道:“一個是剛剛起復的禮部尚書,一個是剛剛上任的吏部尚書!”
“很好,朕到是沒有想到,兩位愛卿的眼光如此獨特,專門挑了一個會給朕惹事的毒瘤鑲在定南府!”
“此時,兩位愛卿有何解釋?”
皇上話落,只聽張金辰立即出聲道:“啟稟皇上,馬振海昔年在吏部處事周密,謹小慎微,微臣當時舉薦,只不過是想他才盡其用!”
“好一個才盡其用!”
皇上高昂出聲,語氣盡顯鄙夷!
張金辰卻穩穩不懂,彷彿聽不到皇上話語中的譏諷!
文武百官表示,呸!
馬振海那個戰戰兢兢,處處看臉色爬上來的人,還才盡其用?
張金辰這老狐狸的臉皮,越發厚了!
謝明宇站在殿後,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露出冷冷的譏笑!
是了,如果有一天他也能在皇上面前冠冕堂皇地說謊,說不定他也是另外一個張金辰!
皇上對張金辰的無恥已經習以為常了,轉頭看向文世鳴!
“你呢?”
文世鳴感覺腦門上全是冷汗,他微微揚起頭,只見皇上冷厲的眸光正直直地射過來!
他心口一慌,當即道:“臣也是看馬振海辦事規規矩矩,從未犯錯,這才舉薦他的,臣萬萬想不到他如此喪心病狂,竟然敢以權壓人,設局汙衊他人啊!”
“哼!”
皇上冷哼,一個個出事的時候,就知道摘清自己。
他瞥了一眼秦公公,多餘的話已經不想再說。
秦公公領會,當即便上前兩步道:“皇上有旨,命大理寺卿周寧全力偵查此案,即日啟辰,不得耽誤。”
“皇上有旨,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張金辰識人不清,舉薦有誤,停職調查,回府閉門思過三日,任何人不得探望。”
“皇上有旨意,吏部尚書文世鳴識人不清,用人有誤,停職調查,回府閉門思過十日,任何人不得探望。”
“欽此!”
“臣等遵旨!”
一眾官員跪地叩頭,皇上早已揚長而去。
下朝後,周乾匆匆去了聚賢殿,只見陳青雲早已穿戴整齊,寬大的衣袍將他身上包紮的傷口全都蓋住,他靜靜地站在殿中,輪廓清雋,眼眸幽深,若不是那蒼白的膚色太過顯眼,遠遠看著好似沒事人一樣。
周乾的嘴角抽搐幾下,心道這要是朕的兒子就好了,這麼能忍,文武百官誰是對手?
“咳咳真的不多留幾日?”
周乾出聲道,他早已屏退左右。
陳青雲搖了搖頭,收回縹緲的眸光,似有幾分掛心道:“不了,她不知道我來,知道了一定會追來的!”
“我不想她提心吊膽的,她只需要做美麗的新娘子就可好了!”